轻响
薛绥望着空荡荡的门口,素衣在风中扬起。
单薄、孤勇,宛如一只即将振翅的雌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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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绥是在掌灯时分告辞的。
细雨斜飞,打湿了青石板路。
羊角灯散着暖黄的光晕,将她黑色帷帽下的脸,映得一片苍白。
锦书看着她的面色,攥紧药包带子。
小昭咬着唇,回头将门轻轻掩上。
如意却是个藏不住话的,她小跑着跟上,灯笼撞在薛绥的腰上。
“姑娘,婢子瞧着太子殿下是真心待您”
“如意!”锦书沉声制止她。
如意哦一声,瘪着嘴还想争辩什么,却被小昭狠狠瞪了一眼,拽得一个趔趄。
“真心才不该被辜负。”
薛绥的话,轻得像风。
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飘向不可知的夜色
“你们不知道,那年普济寺的雪有多大若不是殿下丢来的狐裘,我早冻死在假山下了。”
她从泥沼里爬出来,以为此生只剩血与恨,却在暗无天日的年少岁月,遇见过命途里唯一的光
他给的暖意太烫,烫得她不能在背负血仇的枷锁后,不顾他前路的荆棘
人间温情值得珍惜。
她只是一道带血的影子,不能抹黑他御极之路
“这里很好。”薛绥轻声道:“但不属于我。”
幽篁居的庭院里,情丝花在夜风里簌簌,红瓣落了满地,主仆几人的身影被灯火拉得细长,踩碎一地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