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声音压低,“莫非是张家那边?张敏达死得不明不白,张家上下对我等怨气冲天,还有王启年那老小子指不定躲在暗处,使什么坏呢”
马元魁扭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幕僚。
“此事定与张、王两家脱不了干系。张敏达那个废物,死了也就死了,还连累老夫王启年,哼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想起多年来的勾连与猜忌,心头一阵发寒。
“王启年向来见风使舵,很有可能会借着揭弊箱泼脏水,先下手为强!这揭发信,说不定就是他递给东宫的投名状”
幕僚点点头,脸色凝重,“大人可知,昨儿夜里,刑部大牢里的郭照怀没了。据说是‘畏罪自尽’,临死前还留下认罪书,咬出了不少人”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马元魁的脸色。
“太子殿下此时放出风声,愿意给主动揭发者机会这是试探?还是当真要网开一面?”
马元魁眼神剧烈闪烁。
求生的本能与巨大的恐惧在脑中激烈交战。他猛地一拍桌子。
“事到如今,老夫也不能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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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书房。
工部郎中王启年也同样坐立不安。
他掌营建事务,水利沟洫,本该风光得意,却因卷入军需案而如坐针毡。
“满朝上下都心知肚明,当年的军需转运,就是一笔糊涂账。层层盘剥,中饱私囊,有几个人是干净的?如今太子摆明了要借郭家的案子深挖旧事,借势立威。这揭弊箱,就是悬在头上的铡刀。偏偏这些蠢货不知好歹非要自寻死路,往陷阱里钻”
“大人。”他亲信师爷的声音带着惶恐,“前日巡夜亲眼所见。马府上的二管事,鬼鬼祟祟跑到左掖门,往那揭弊箱里塞东西这不是为了自保,抢着把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么?他们前脚塞黑料,后脚太子的人就来了”
王启年脸色唰地一变。
心头哆嗦。
桌上誊抄的告密信催命一般,烫手。
师爷压低声音,继续道:“当年运河清淤那三十万两银子,除了马元魁,旁人也不知内情”
王启年点点头,幽幽一叹。
“应当是这个小人无疑。他屁股底下不干净,还想拖我下水如今太子把告密信的抄本递到我手头,这是在敲打我啊。”
积年的猜忌、各自都有把柄。
同盟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