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堂出来,立刻吩咐锦书去请大师兄,到桑柳院一叙。
尚未出门,小昭便匆匆回来。
“姑娘,婢子去给文嘉公主送点心,发现五城兵马司正在封街,外头人都在嘀咕,好一番闲言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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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府,听雨轩。
厚重的锦帘,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李桓负手立在窗前,看着庭院中芭蕉叶在狂风中无助地摇曳
白日金銮殿上,李肇咄咄逼人的献证,父皇那晦暗不明、隐含猜忌的目光,还有那些无处不在、如同附骨之疽的揭弊箱
一件件都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让他难以放松分毫。
客座下首,坐着两人。
左侧是身着青衫、面容清癯的长须中年文士刘隐,右侧则是一个身着道袍、眼神精亮的干瘦老者
二人正是李桓最倚重的门客刘隐和道士青阳子。
青阳子擅天文谶纬、精通旁门左道,
此刻,他将几枚古旧的龟甲在炭盆边烘烤着,声音带着刻意的玄妙。
“贫道昨夜彻夜未眠,见紫微垣帝星光芒黯淡,隐有飘摇之象,而西方太白,光华大盛,其芒如血,侵逼中宫,直犯帝座。此乃紫薇落,太白出也,主兵戈、杀伐,大凶之兆!要妨子克君父”
李桓猛地转身,眼中精光微闪。
“此言当真?”
“天象昭昭,贫道岂敢妄言?”
青阳子捋须,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依贫道看,此兆正应太子自恃军功,行事酷烈。此乃上天示警也。”
李桓转动玉扳指的动作一滞。
刘隐已接过话头。
“老夫近日也在市井坊间,听到一些传言,还有童谣悄然流传,说什么——旧陵沼水赤如血,东宫金印落尘埃”
青阳子点头,“太子专横跋扈,这分别是借由军功,为篡逆造势”
李桓斥责,“不可胡说。”
刘隐顿了顿,又深深揖礼,“王爷,天意已现。社稷危殆之际,王爷当顺天应人,为君父分忧,为天下除害。”
他话未说尽,但眼中闪烁的厉芒,已指明了方向——借天象废储。
李桓负手踱了几步,摇了摇头。
“父皇素来圣明,若急于求成,只会让他疑我构陷太子。不仅伤及天和,更累及兄弟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