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公道。此公道,不在儿臣手中,而在父皇!在朝廷法度!在煌煌青史!”
他的声音并不激昂,却如同洪钟
在寂静的暖阁内,慢慢回荡。
“至于儿臣之心,天地日月,皆可为鉴!何来有人挡路一说?”
李肇的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种睥睨般的傲然。
一字一句,如同宣告。
“儿臣脚下的路,是父皇所赐。早已铺陈于朝野。何须儿臣刻意去清扫?父皇应当明白,只有得不到的人,才会心术不正,觊觎皇权。儿臣行得正坐得端,何惧人言?”
崇昭帝身躯狠狠一震。
双眼浑浊地盯着跪立的儿子。
这份气魄
这份坦荡和自信
多像曾经的他。
一股巨大的疲惫席卷而来
崇昭帝仿佛被人抽干了力气,缓缓地闭上双眼
半晌,才咳嗽着朝他摆了摆手。
“你且退下吧。容朕想想。”
“是,儿臣告退。父皇保重龙体。”
李肇再次一礼,动作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去。
殿门沉重地合拢。
暖阁内只剩烛火摇曳,寂静无声。
王承喜悄无声息地进来,小心翼翼地奉上一盏温热的参茶。
“太子殿下已出了紫宸殿”
“陛下今儿个咳得厉害,喝点参茶,润润喉吧”
崇昭帝没有说话,只是闭着双眼,胸口起伏不定。
过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他才缓慢地睁开眼,颤抖着双手,从御榻的暗格里,摸索出一个明黄色的卷轴。
沉甸甸的卷轴放在榻上。
玉质的轴头冰冷,系着明黄的丝绦。
在烛火下,泛着一种内敛而刺目的光。
王承喜见此,瞳孔几不可察地一缩。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他也能感受到卷轴上散发的气息
死亡般的,冰冷。
崇昭帝声音沙哑,仿佛用尽了力气,每一个字都轻飘飘的,却又重若千钧:
“这一纸废储诏书,朕已秘存十载,事到如今,却不知当不当打开。”
明黄的卷轴,在掌心簌簌。
他暗沉的眼窝,深得如同古井一般。
“王承喜,你来告诉朕,太子是大梁社稷的根基,还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