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藏了三十年,却始终没胆子问一句,你疼不疼啊”
破碎的词句,艰难地从喉头溢出,带着破碎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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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熹,大雪初霁。
宫门在沉重的吱呀声中开启。
水月庵尼众得了皇后娘娘赐下的香烛素斋,被内侍客气地送到宫门外。
众人望着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下,皆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恍惚感。
“我佛慈悲,总算平安出来了。”
“师父,我们赶紧回庵吧,弟子再也不想来了。”
“阿弥陀佛,你等也受惊了走吧。”
两个弟子搀扶着慧明正要上车,一个小尼便惊惶失措地从宫墙转角的阴影里扑了上来。
正是留守庵中的小弟子净心。
“师父不好了,庵里出事了”
净心在宫外寒风里蹲守了半宿,冻得灰头土脸,嘴唇发紫,话没说完,眼泪已扑簌簌掉落下来。
“昨儿昨儿突然来了好多凶神恶煞的官兵,不由分说闯进庵里,把佛堂和禅房翻了个底朝天。东厢东厢的锦书姑姑、小昭姐姐、如意姐姐她们几个都被锁链铐上,强行带走了。”
慧明师太脚下一个踉跄,脸色煞白。
“什什么?官兵搜查庵堂?”
前脚宣召,让她们到宫中做法会。
背后却有醉翁之意。
薛绥目光微闪,周身气息瞬间冰冷。
她扶住慧明师太的胳膊,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师父稍安毋躁。陛下既已放我等出宫,此事便与水月庵无关了。师父先带大家回庵,安抚庵中弟子。锦书她们的事,是弟子自己的事,由弟子自行解决。”
“妙真”慧明看着她手腕上简单包扎的白布,欲言又止。
她担心薛绥的安危。
又无力改变什么,更帮不上什么忙。
“你万事小心,务必保重。老尼在水月庵烧好炉火,等你回来。”
“弟子自有分寸,师父放心。”
薛绥微微颔首,郑重地行了一礼。
随即,她不再多言,裹紧身上的禅袍,将头上的兜帽压得更低,迎着料峭的晨风,朝着端王府的方向,大步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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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府。
薛绥在阶下站定,微微仰头,看着巍峨高耸的轮廓,缓步迈上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