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翻覆,谁能料到嫁入侯府的她,以这样的姿态离开人世,最后会连个体面都没有搏到
薛月娥全程没有出声。
一直用绢帕轻轻掩着口鼻,眉头微蹙,不知是在惋惜伤感,还是受不了灵堂里香烛纸钱的气味。
“九妹妹如今可称心了?”薛月沉目光落在薛月娥身上。
脸上是惯有的温婉,却分明带着一点质询的冷意。
薛月娥眼神飘忽,极力撇清自己的关系。
“这怎么能怪我?谁能想到那花和那香凑在一起,竟会有毒?王府里那么多东西,我未必样样清楚,我又不是六姐姐,懂那些药理”
她说着,想到薛月盈生前在魏王府那些添堵的行径,语气里的心虚也淡了,满满全是厌烦。
“怪她自己福薄,也怪她自己作孽”
薛月沉没有接话,重新看向棺木。
“可通知了六妹妹?”
薛月楼声音有些哽咽,“靖远侯府做事周到,想必是派人去水月庵递了信的”
薛月沉端丽的脸上掠过一丝怅然,轻轻叹息一声。
“六妹妹说她脉象虽险,尚有生机,我以为她能活过来的。”
薛月楼垂眸道:“生死自有定数,谁也强求不来”
“可怜了那孩子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这话说得含糊。
不知是说棺中之人可怜,还是说那失去亲娘、懵懂不知的宇哥儿可怜。
薛绥便是这时到的。
依旧是一身洗得朴素的禅衣,纤尘不染,静静地站在灵堂门口,如同投入死水里的一抹冷月。
“阿弥陀佛——贫尼来迟了。”
她没有走近棺木,也没有去烧纸,只是看着纸钱化成灰烬,烛火橘黄的光,在昏暗的灵堂里明明灭灭。
心头没有快意。
只有深沉的、近乎虚无的苍凉。
便是这时,灵堂外又有脚步
翡翠轻声禀报:“王妃,尚书大人来了。”
操办葬礼的是靖远侯府。
但因着薛月盈那些声名狼藉的事情和尴尬的关系,顾家人连同顾介都避而不见,刻意疏远了薛家亲眷,只有二房夫人周氏出面来安排茶水,应酬几句,算是尽了几分薄礼。
即使是薛庆治来了,也不见侯府的人上前迎候。
看得出来,薛庆治心情极差,眼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