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枯发勉强挽了个松散的发髻,碎发垂落颊边,腿脚虚软,站立不稳,全靠两旁宫嬷支撑,才慢慢挪到殿中。
“臣妾参见陛下,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几乎听不清晰。
“萧氏。”崇昭帝面若寒霜,满是帝王威严。
“太子说你受萧家胁迫,在朕的参汤里动手脚,可有此事?”
萧晴儿缓缓抬头,下意识在殿中寻找萧嵩
目光撞入萧嵩的眼神,猛地低下头,吓得语无伦次。
“妾臣妾糊涂,罪该万死臣妾不敢”
“如此说来,这认罪书,不是你亲手所写?是太子屈打成招,抑或伪造?”崇昭帝追问。
萧晴儿浑身僵硬。
身体抖得更是厉害,伏在地上不敢出声。
李肇道:“萧美人,金殿之上,天日煌煌,何不据实回话?有陛下做主,无人能再伤你分毫若再隐瞒,便是自绝生路!”
“太子殿下!”萧嵩厉声打断,“萧美人久病缠身,神志不清,你休要在此威言恐吓。”
李肇不屑理会他,只是看着瑟瑟发抖的萧晴儿。
“萧美人,陛下在等着你回话。还不快将你认罪状所写,一五一十地禀明陛下,诚心请罪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一字一顿,如同重锤。
萧晴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掐出血来。
她想起族人冷漠的回避,想起母亲和弟弟的绝情,想起那天薛绥的话——你若想死,没人拦着;你若想活,便只能自救。
她要活。
“是是萧家逼我的。”
她忽然抬高下巴,先是望向龙椅上脸色铁青的皇帝,再转向萧嵩那双写满了威胁和滔天怒火的眼,泪水汹涌而出。
“是萧家指使臣妾的母亲将毒药夹带进宫。他们逼着臣妾将那催阳散掺在陛下的参汤里,让臣妾固宠生子,光耀门楣”
“你这个孽障!”萧嵩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萧晴儿怒斥。
“陛下,萧美人疯了!她在攀诬老臣定是受人蛊惑,才说些疯言疯语。她的话不可信”
“放肆!朕还没糊涂!”
崇昭帝猛地拍案,龙椅发出沉闷的巨响。
“萧氏,接着说。但有半句虚言,休怪朕无情。”
“是,陛下。”萧晴儿泣不成声,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