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住她,同时拿起旁边的温水,递到她的唇边。
“漱漱口——再喝些水,润一润喉。”
薛绥顺从地漱了口,再就着他的胳膊,小口小口地吞咽着温水。
水流顺着喉管一路往下,肺腑如同被烈火燎过又如久旱后的甘霖,暂时压下了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慢些。”李肇目光紧锁着她。
几口水下去,薛绥似乎找回了一点力气,左右张望一眼,声音沙哑得厉害,“殿下,这里是东宫?”
李肇点点头。
薛绥眉头微蹙,盯着李肇绷得冷硬的下颌,心底涌上一股难言的情绪。
“此举太过逾矩了。”
李肇轻哼,“孤的地方,总比薛府干净。”
薛绥扯了扯嘴角,“殿下东宫重地,怎容我这方外之人逗留?”
一句话轻飘飘的,扎向荒谬的处境,也扎向自己。
李肇眸色一沉,声音压得更低,“平安,你信不过我?”
薛绥抬头,望向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里,自己狼狈的影子,唇边那抹虚弱的笑意,慢慢收敛。
“殿下将我带入东宫,便是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授人以柄,其后果不堪设想”
“所有后果,孤自会承担。”李肇淡淡地说,字字冰冷。
“殿下此话当真?”薛绥轻叹。
“孤从无戏言。”李肇的回答斩钉截铁。
薛绥闭了闭眼,右手无意识地蜷动了一下,似乎想抓住什么,又无力抬起。
李肇反手,温热的手掌,瞬间将她纤细的手完全覆盖,紧紧握住。
“孤在。”他低声,沉缓坚定,“谁也不能再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