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大夫可知其中利害?为君王把脉,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医者不问政务,只问病情。”
“你有几分把握?”
“一分都没有”天枢道:“陛下沉疴已久,元气枯竭,此番急怒攻心,血瘀阻络,已是油尽灯枯之兆。此番诊视,或许能探得一线延缓之机,也可能只是徒劳。甚至”
他顿了顿,直言不讳,“若有闪失,便会为殿下惹来滔天非议,授人以柄。”
李肇沉默了。
这个抉择的后果,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皇帝若在天枢手中出事,无论真相如何,李肇都将背负弑父囚君的千古骂名。
李肇沉眼看着天枢。
与他坦然沉静的目光在空中交会。
“父皇龙体每况愈下,太医束手无策舒大夫医术通玄,见解独到,或许真能有一线转机?”
“关涯!”他声音忽地拔高。
“卑职在。”关涯应声,甲胄反射着冷硬的光。
“你即刻领舒大夫去紫宸殿,为陛下诊疾。太医院诸人从旁协助,不得有丝毫怠慢阻拦。除王承喜外,闲杂人等一概不得近前。”
“遵令!”关涯抱拳领命。
天枢眼神复杂,“殿下就这么信得过在下?”
李肇迎着他的目光,沉声一笑。
“平安信你,孤便信你。”
说罢,他不再停留,转身大步离去,袍袖带起一阵凉风。
天枢望着他消失在门外的背影,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冷光,随即收敛心神,对关涯抱拳。
“有劳关侍卫带路。”
-
千里之外的西疆,沙泉堡。
寒风呼啸着卷过广袤荒凉的大地,刮在粗粝的堡墙上,发出呜呜的鬼哭狼嚎。
堡内主厅,灯火通明。
萧琰身披玄铁重甲,大马金刀地坐在虎皮铺就的主位上,头盔搁在一旁,一张布满戾气的脸,阴沉似铁,眼中燃烧着狂怒的火焰。
厅内下首,分列着几位心腹将领。
一个个屏息垂首,大气不敢出。
“好一个心狠手辣的李家小儿!”
萧琰的拳头狠狠砸在坚硬的案几上,震得杯盏乱跳,他犹不解恨,掀起几上的桌布,便将杯盏扫落在地。
“断我耳目,钝我刀锋。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