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既以国士待我,老夫必会替他看好这朝堂,稳住后方。只要老夫尚存一息,这京城的天,就翻不了。只是战局瞬息万变,凶险难测,殿下万金之躯,身系天下安危,不可以身涉险啊”
他看向薛绥,眼神殷切。
“殿下性子刚硬,朝中诸公劝谏,只怕适得其反。老夫思来想去,这世上只有姑娘的话,殿下能听得进去一二。能否请姑娘出面,劝殿下三思而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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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绥离开陆府时,天色已近黄昏。
马车行至朱雀大街,一群禁军正在驱散围在告示栏前的人群。墙上新贴的安民告示已被撕扯得破烂不堪,为首的校尉手握刀鞘,不耐烦地敲打着地面,厉声呵斥。
“都散了!都散了,莫要在此聚集,扰乱人心”
薛绥掀起车帘。
几个衣衫不整的流民抱臂缩在墙角,窃窃私语。
“真要打到上京了”
“老天爷啊,这可怎么活”
如意看着这一幕,忧心忡忡地看向薛绥。
“姑娘想好如何说服太子殿下了吗?”
“说不服。”薛绥缓缓摇头,“他决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劝,是劝不住的。”
“那,我们还要去东宫吗?”
“不去。”薛绥放下帘子,靠在软垫上,闭上眼。
小昭轻哦一声,“那我们回别院”
车厢内陷入沉默。
忽地,又听薛绥轻叹一声,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种温柔和无奈,“先去东宫吧看看我娘也好。”
小昭和如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
“是。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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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崇文殿侧殿书房。
烛火跳跃着,将李肇伏案的身影拉长。
案头的军报堆积如山,足有两尺。
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人心上。
“殿下,西疆密信!”
关涯步履带风,神色凝重地进来,双手捧着一支细竹管。
“玄鸟冒死送出来的——”
李肇猛地抬头。
竹管上沾着暗红的血迹,接过来用力一捏,便应声碎裂了。
他从里面抽出卷得极紧的纸条。
潦草的字迹,透着书写者的急迫与凶险。
“萧琰囤粮重地,鹰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