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崇昭帝目光倦怠地望着阶下两个垂首跪地的儿子,喉头一阵发紧,想说些什么,到头来只化作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王承喜连忙上前替他顺气。
雪白的丝帕上又染上了血迹,几点暗红,看着格外刺目。
“陛下缓缓气,别急着说话。”
崇昭帝虚弱地摆手阻止他。
歇了半晌,才攒起几分力气,扫过阶下那几个跪伏的身影。
“传朕的旨意!”
“中书令萧文远结党营私豢养私兵,持械闯宫罪无可赦。着即革去官职,抄没家产当庭杖毙!”
杖毙二字如惊雷砸下来。
萧文远只觉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发黑。
他怎么也没料到,费了这许多心思,到头来还是落得个杖毙紫宸殿的下场,而崇昭帝这么做,无非是为了维护李肇曾经对他的发落
“陛下,臣臣冤枉啊”
萧文远身子一软,像摊烂泥似的瘫在地上,连求饶的力气都快没了,眼里只剩一片死灰。
做官这些年,他岂会不懂,皇帝是要杀他立威,震慑那些蠢蠢欲动之人?
两名禁军上前架住他,将萧文远软塌塌的身子,拖了下去。
没一会儿,殿外就传来沉闷的杖击声
混着萧文远凄厉的痛呼,听得人头皮发麻。
李炎面如土色,浑身紧绷得像块石头。
下一个会不会是他了?
“魏王李炎”
崇昭帝身子虚弱,这几个字说完,顿了很久,很久,就好似一把悬在头顶的钝刀,吓得人胆战心惊,却迟迟落不下来
“魏王李炎蠢钝不堪,还偏听偏信胆敢私调禁军,搅乱宫闱即日起幽禁宗正寺反省无旨不得出”
李炎一怔,“哇”地痛哭出声。
当着李桓和内侍的面儿,他泪流满面地一声声喊着父皇,想要扑上去求情,却被侍卫死死按住拖了下去
崇昭帝疲惫地合了合眼。
再睁开时,目光落在李桓身上。
“端王李桓”
他声音顿了顿,带着一种疲惫到极点的审度,还有失望。
“虽有护驾之心然御前失仪言行失察与萧氏亦有所牵连着革去督办刑部和京兆府之权,交回右翊卫印信,削减亲王俸禄一年”
李桓微微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