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宽敞明亮,两个小丫头手脚麻利地送来热水,又悄无声息地退下,很懂规矩。被褥也晒得暖洋洋的,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兰花香。
“姑娘看看还缺什么,或是有什么不惯的,只管吩咐这两个丫头,或者差人来告诉我。”
温氏话语朴实,字里行间,全是掏家底待客的热忱。
说着,她又递过一方帕子,“这是用本地产的木棉织的,吸水软和,姑娘若不嫌弃,擦手拭汗都使得。”
“多谢王妃,劳您费心。”薛绥接过帕子。
目光扫过温氏的手指,指甲修剪干净,不染蔻丹,看得出来,日常是做惯了活计的。
她便真心赞道:“王妃绣工也好,这兰草清雅。”
温氏笑了笑,又是无奈又有些自嘲:“不怕姑娘笑话,说是王府,可滇地偏远,王爷又不喜奢华排场,府里人手短缺,许多事情只能自己动手。针线活计,这些年也练出来了。”
她诉的是清贫简朴的苦,却听不出半分怨怼。
只听出远离京城纷争后的踏实与平静。
薛绥了然一笑,不再多言。
送走贤王妃,把伺候的丫头也打发下去了,小昭才凑上前来,压低声音道:“姑娘,这贤王妃真是半点架子没有,听说她当年也是京里数一数二的贵女,谁料嫁与贤王为妃,会过得这般这般朴素。”
薛绥淡淡一笑:“朴素些好,安稳才是难得。”
小昭叹气:“话是这般说,可身为王妃,日子过得这般紧巴,也太委屈了些。”
薛绥看着她笑,“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关侍卫,想早些回京?”
小昭的脸蛋腾地红了,“姑娘!”
她跺了跺脚,嗔怪道:“人家不是在为贤王妃抱不平吗?”
关涯伤势渐好,熬过了危险期,醒来后得知昏迷时小昭对他的细心照料,很是感动。薛绥瞧着二人有点那么眉来眼去的意思,这次关涯先行回京养伤,她便想让小昭一同回去,却被她断然拒绝了。
“我才不惦记他,在婢子心里,谁也比不得姑娘。”
小昭说着,抱着薛绥的行李,便退到一旁去收拾了。
薛绥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失笑。
“姑娘也想你觅得良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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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贤王备下接风宴,为太子洗尘。
滇州府里的几位亲信属官,也受邀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