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绥见状,忍不住笑开,“看来是愿意的。”
李肇笑着骂了句,“没骨气的东西。”
薛绥低头抿茶,无声地笑了笑。
茶水清甜,是贤王妃备的滇州云雾,带着点山野气,让她情不自禁想起在滇州那两日的清闲——
回了上京,怕是难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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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在望,消息陆续递到车内。
皇帝病情反复,原本已可倚着软枕批阅奏折,近日却又起了低热,精神不济。朝政在陆经等老臣的维持下,还算平稳。从前萧氏留下的空缺,也被陆经举荐的清正官员填补。递到御前的折子,陆丞相都会筛选一遍。
宫里的侍卫也换了大半,都是信得过的人,太后想插手朝政,也没那么容易了。朝堂上的风向渐渐往东宫偏移,有一些观望的官员,也开始主动示好。
“殿下,舒大夫的信。”来福在车窗外低声禀报,将一张细卷的纸条,从帘缝里递进来。
李肇展开纸条,目光迅速扫过,脸色沉了沉。
薛绥见他神色不对,忙问:“舒大夫怎么说?”
李肇将纸条递给她,声音低沉:“陛下元气耗损太过,已是油尽灯枯之兆。即使用珍稀药材一直吊着,至多也只有半年”
薛绥看着那细密的小字,沉默片刻,抬眼。
“殿下怎么打算?”
李肇将信纸点燃,化为灰烬,脸上看不出情绪。
“半年,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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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驾入京那日,天阴沉沉的,大雪打在车篷上沙沙作响。
临近腊月,上京已经有了年味。
百姓们挤在官道两侧,踮着脚,伸长脖子,想要一睹太子凯旋的风采。
酒肆茶楼临街的窗口也挤满了人,男人们穿着锦袍,手拢在暖炉里低声交谈,女眷们裹着厚斗篷,由仆妇护着,翘首期盼。
然而,他们最终失望了。
太子乘坐的马车,在一群神情冷肃的亲卫护送下,沉默地驶入城门,帘幕遮得严严实实,连个衣角都没有露出来。
消息很快在人群里传开
殿下旧疾复发,旅途劳顿,已回宫休养,谢绝一切探视拜谒。
几乎同时,另一支西征的队伍,自德胜门入城,受到了百姓夹道相迎。
陆佑安率征西军凯旋,军容整肃,旌旗招展。
铁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