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让仇人付出代价。
她绝不会乐于见到自己与李氏子孙,牵扯过深。
但事已至此,她无法回避。
“弟子与李肇心意相投”
“糊涂!”手杖重重顿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打断了她的话。
静善脸上涌起怒意,胸口微微起伏。
“李氏一族,刻薄寡恩,是旧陵沼二十万英灵不共戴天的仇人。你是我旧陵沼的诏使,是我亲手教出来的弟子,竟要嫁与仇人之子?你可知那东宫是什么地方?李肇又是什么人?他是崇昭帝的儿子。他身上流着李家的血!”
薛绥抿紧嘴唇。
从她记事起,大师父虽然对她要求严厉,但性情内敛沉稳,很少发这么大的脾气。
“师父专程来到上京,便是为了阻止弟子的婚事?”
“是阻止你行差踏错,万劫不复!”静善厉声道。
空气仿佛都冻结了。
天枢默默垂眸,面无表情。
摇光紧张地张了张嘴,想替薛绥辩解几句,又被这沉重的气氛压得不敢出声。
薛绥慢慢地跪下,背脊挺直地仰头。
“大师父,弟子从未忘记血海深仇。旧陵沼的冤屈,一日未雪,弟子一日不敢或忘。”
“那你还要嫁他?”
“正因要雪恨,弟子才更要嫁他。”
薛绥目光沉静,毫不退缩,“大师父,仇要报,但要如何报?手刃李肇?或是颠覆李氏江山?让天下再度大乱,烽烟四起,让更多无辜的人如同当年的旧陵沼一般,沦为权力斗争下的冤魂?那并非弟子所愿,也绝非旧陵沼二十万英烈所愿”
静善猛地沉气。
“你还敢狡辩?”
“大师父”薛绥语气恳切。
“弟子记得师父说过,行大事者需辨轻重,更不可为私怨而失了仁心。世间再无枉死,正义方得昭彰”
“荒谬!”静善厉声呵斥:“是权势富贵迷了你的心窍,还是男人的花言巧语,让你失了心智?李肇如今需要你,自然百般好言。一旦他登上帝位,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抹平所有于他不利的旧事到时你待如何?”
“大师父,弟子并非全然信赖于他”
“十三,醒醒吧。”静善喘了口气,痛心疾首地打断她:“你不过是李肇用来笼络西兹、掌控皇权的一枚棋子。李肇小儿,不比其父仁慈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