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灼烫。
“父皇这便是您的帝王之道?”
“太子该知轻重。”皇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字一句,分析着谢微兰的八字如何天作之合,如何引天地清气滋养他的“道基”。
“那个薛六,身世不明不白,曾是端王侧妃,又与西兹牵扯甚深这等女子将来如何能母仪天下?谢氏女家世清白,性子柔顺,是最适合你的良配。”
“父皇,儿臣再说一次,此生只认薛绥一人。”
“冥顽不灵!”崇昭帝提高声音,“朕意已决,毋庸再议。你二人今夜便在此圆房待钦天监选好吉日,再行大礼。”
“无耻下作至极”
“你在骂朕?”崇昭帝猛地提高声音,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
玄玑子忙上前替他顺气,
“陛下息怒。太子殿下年轻,一时糊涂也是有的。待他熬过这阵,会想明白的”
说罢他凑到门缝间,压低声音道:“殿下,恕老道直言。天意所示,关乎陛下圣体安康与大梁国运。些许儿女私情,岂能相提并论?万万莫要因小失大啊。”
这话火上浇油,也恶毒无比。
李肇胸口剧烈起伏,眼底血色翻涌。
“妖道祸国该杀!”
崇昭帝气得声音发颤:“你听听,你听听他——堂堂东宫太子,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女人一个来历不明、煞气缠身的女子,也配入主东宫?朕看你是被她迷了心窍!”
寝殿内外一时静极。
王承喜低着头,恨不得将身子缩进地缝里。
李肇死死咬着牙,微微躬身,抵抗着一波强过一波的热潮和眩晕。
“父皇若执意如此,儿臣请废太子之位”
“你威胁朕?”崇昭帝呼吸急促,显然是气极了,咳嗽起来,“你这逆子。多年来苦心经营,拉拢寒门、清算萧党,好不容易走到今日。竟为了一个女人,就要轻言放弃?简直糊涂透顶!”
李肇眼底一片冰凉。
“父皇,你忘了先帝是怎么逼你娶母后的吗?”
曾经,父皇最不齿的便是先帝用强权手段操控他的婚姻,逼他娶了母后,造就一对怨偶,也让母后半生孤寂。
如今,历史重演。
而施压者,变成了皇帝自己。
“太子,你会感谢朕的。”崇昭帝的声音隔着殿门传来,带着丹药提振起的虚浮亢奋,却又冷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