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瘦弱老头在偷偷往战场外爬。
老者晃晃悠悠,满脸的胡子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正是先前被孙纯一锤砸穿了肚子的慕容敬。
但见老人先是鬼鬼祟祟四处张望一番,而后捂着血流不止的肚子,翻尸山越骨岭,用了小半个时辰就爬出来了这片方圆十里的地狱。
被人血染满脸庞的老人有些神不守舍,回头望着空荡荡的战场,尸殍遍野,久久无言。
绣有大丹顶红鹤的朝堂官服,在那一刻似乎活了过来。
一声轻叹,老人逐渐离去。
是与大夏军营相反的地方,山一程水一程。
每当济北军与大夏军队交手时总是不死不休,济北军身后躲着多少抱头颤颤发抖的老朽稚童,几许裂痕斑斑的残垣断壁,慕容敬无比清楚,而大夏的军队打起仗来刀光凌世如漫天大雪,枪挑人颅可胜黄昏夕阳,那气势,岂是雄伟可言,军威极盛。
只是为了一座扬州城,十三年了,这般都攻不下,还攻他做甚。
死在大夏铁骑马下的扬州百姓,比起死在战场上的大夏军卒都要多上不止七分。
到底是为了扬州城里的十万百姓,还是为了大夏的军威?
如果真是为了前者,那么为何现在只要一听到大夏的马蹄声,不用济北探子,扬州城外搜挖着野菜的大夏百姓都会直接扔掉篮筐掉头跑进城中,他们口中的话,为何连远在几十里外军营中的自己都听得那么清楚,甚至有些刺耳啊?
“快跑啊,大夏铁骑又来啦。”
“……”
慕容敬想不通。
明明是为了他们的战争,最后为何会成这番模样。
……
李安生跟着白牛子走过了八百里路云和月,路上遇到过无数荒兽野怪的袭击,甚至有一次还碰到了一只体型巨大的猞猁。
那只猞猁体长半丈有余,脊背上夹杂着三缕金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宛若秋后禾谷,池中神莲,光彩夺目,就连白牛子都忍不住赞叹不已,“这畜牲再大一些,抓来做坐骑最合适。”
最后的结果也挺随白牛子心意,老道士头上的莲花冠被撕成了花肚兜,脸上被挠出三道血槽,就连手中那柄相思尘,都被金猞猁硬生生掳走两根毛,逼得从来没说过脏话的白牛山清修老道指着金猞猁破口大骂,后者似乎也看出占不了什么大的便宜,颇为人性地一甩脖子,扭扭屁股消失在了李安生两人面前。
中途有一天李安生向白牛子询问起境界修为之事,老道洒脱安慰少年郎,“每个人的天赋和机遇都不相同,这个世界上不缺乏上五境的仙人,但同时也有人一辈子都难以跻身成大道修士,和读书也是一个道理,根基好点的呢,学起来就快点,根基差点的学起来自然要吃力一些,但自古以来都是好坏并存,不识字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