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重重磕,大声高喊:“老祖宗禧!”
磕的人越多,证明地位越高,权势越大。正失权势的老监,孤零零地待在屋,门前冷落,谁不会多看一眼。
女官是一样的。
谁受主子青眼,谁有权势,谁就会受到最多的恭贺。
试想想,从早到晚,无数人跑到门口,给下跪磕,恭恭敬敬,亲亲热热,整个人难道不飘然欲仙吗?
吉秋在一旁看着,都觉得耳热心热,与有荣焉。
但程姑姑的应对却这么平淡。
明明年,她是宫的一份。王掌籍看似风光,陛下、贵妃屡次赏赐,交口称赞,但恩宠和尊荣不一样。
恩宠是贵人加恩,尊荣却是踏踏实实的地位。
程姑姑呢?内安乐堂,握着大家的命,司宝女官……吉秋还不知道这个位置的要紧之处,但不妨碍她明白,子近臣四个字,比什么都重要。
“姑姑,吃点栗子。”吉秋笑盈盈地递过烤栗子,又为她添杯茶。
程丹若强打起精神,继续扮演吉祥物。
烟花一夜不歇,直至明,她终于换身衣服,向人拜年。
作为“司”一级的女官,她首需要拜访的是尚食和尚服两位直系上司。她们的屋子可比程丹若的有年气氛多。
门边桃符,室内钟馗,床帐是黄『色』丝线编成的蝙蝠结,院中焚烧松柏,案上的大红漆盒满是花生瓜子类的点心,瓶中『插』着红梅,好不热闹喜庆。
她们见到程丹若来,都很客气,但不多留。大家都有差事,此时不过歇口气,回主子们起来,还得近前伺候。
程丹若拜完她们,又洪尚宫处拜年。
是最热闹的地方,内廷大大小小的女官都得来,品阶低的屋子都进不,门前磕就算拜过。
程丹若算晚辈,得磕请安,换来一个红封。
“我这忙,回歇着吧。”即是自家人,洪尚宫不多寒暄,直接打发她。
程丹若释重负,终于能回补觉。
醒过来已过中午,继续等人串门。
“真搞不懂。”这不,王咏絮就来,酒醒,话多,“一年到,宫就这两规矩松,怎不出走走?”
程丹若实话实说:“累,歇会儿。”
王咏絮叹气,承认道:“说得是,兼着两门差事。”静一静,,“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程丹若:“想家?”
王咏絮惆怅:“离家知在家好。”
她笑:“至少还有家。”
王咏絮骤然噤声。
“在意。”外花炮声不绝,程丹若淡淡道,“我已经习惯。”
王咏絮不好接这话,岔开话题:“晚上就在这儿吃吧,今日吃扁食?”
“是。”
“瞧瞧咱们谁的运气好。”
扁食就是饺子,时下已有在包钱来卜策的习俗,能吃到铜钱的,下一年必定升官发财云云。
王咏絮兴致勃勃地吃十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