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驶向西北。
乱石滩曾是解放前的渔船停泊点,解放后公社在西边建了船坞,此处便废弃了。
雨幕中,滩头只有一点豆大的渔火忽明忽暗。
渔船上,八旬刘槐树揉着浑浊的眼,终于认出对面的男人:“你季家小儿子,季怀?”
“刘老爷子好眼神。”
季怀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随意的摆弄几下:“上回见面该是三十五年前?不,那不算见面。当时你在屋外狞笑,我躲在地窖里听着父母惨叫。”
刘槐树混身发抖:“季怀当年的事你还记着?你不是”
“没错,我是信了上帝。”季怀打断他,刀刃在油灯下泛着冷光,“但你不知道吧?当年在地窖里,听着父亲被你用木棍捅穿肚子、母亲被你割掉舌头的那个男孩,早就分成了两半,一半在教堂念经,一半在黑暗里磨仇。”
见刘槐树面露困惑,季怀突然大笑:
“您夫人是怎么死的?记得吗?”
“去寺庙烧香,马车受惊坠崖”
“马是我让人用毒蛇弄惊的。”
“你两个儿子呢?”
“染脏病死的”
“他们迷上的那个妓女,是我从南洋特意找来的花柳病患者。”
“你孙子呢?”
前几个亲人的死讯尚能让刘槐树勉强镇定。
提及孙子时,他浑浊的眼里突然爆出精光。
那是他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疙瘩,是他花重金请西学先生启蒙的刘家独苗。
“难,难道也是你动的手?!”刘槐树眼睛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季怀,“不,不可能,我那小孙子是得了急症而死,他从来没离开过刘家庄园,你不可能得手。”
“您请的西学先生,是不是姓董?”季怀欣赏着对方骤然惨白的脸,慢悠悠道,“为了断你最后一丝香火,我可费了不少劲。
正巧撞上那姓董的烂赌鬼欠了一屁股债,只需五根小黄鱼,就能让他把无色无味的毒药拌进孩子的粥里。
换作是你,干不干?”
此话一出,刘槐树整个人就像是被雷电劈中了一样,呆愣在了原地。
往事如刀,将他层层剖开原来所有“意外”,都是眼前这人精心策划的谋杀。
“禽兽!你简直就是个禽兽!我要跟你拼了。”
只可惜他已经不是那个能把碗口粗木棍子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