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词站在院子里。
他身穿鱼纹服,头戴云纹冠,挺拔俊朗,左手握刀。
地上,有两具尸体。
尸体被撕的稀巴烂,肠子散落一地,脑袋搬家,手脚分离,还有一颗眼珠子掉在张词脚边。张词面无表情,但眼睛微微跳着,他身为新晋猎鬼司一员,已经看过好几次这种残忍血腥的场面,但还是有些不适。
不过不是对这种场面不适,而是看着人死了,他很不适。
人命大过天。
“怎么样了。”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张词转身,看着来人,摇头道:“来晚一步,人已经死了。”
来的人也是穿着鱼纹服,是猎鬼司一员。
他握着刀看了一眼尸体,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又抬头看了一眼屋子。屋子被血染红,一股股腐烂血腥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嗅觉。
他走过去踢了踢尸体,皱眉道:“死了三个时辰,你跟我说来晚一步?”
张词没理会,握着刀转了一圈,弯腰捡起那颗眼珠子,他仔细看了看这颗眼珠,似乎看到了眼珠里的惊恐和不安。他觉得很扎心,早就已经适应了这一切的他,还是难以承受这眼睛背后的绝望。
一如他……
“你干什么呢?”同伴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过眼珠子,“这东西要带回去,你也别想太多,世道本来就是你死我活,死了就死了。但死了后如果还能给我们猎鬼司提供帮助,那就是死得其所,死的重如泰山,死的轰轰烈烈。”
张词看着同伴,他走出院子,同伴还在那里自言自语:“真是死的干净,尸体虽然分裂了,但起码还是完整的。嘿嘿,完整的尸体,多少也算是一个好兆头,能用。”
张词闭上眼睛。
他有点不喜欢这个同仁,但没办法。
荒野村落显得格外冷清,露水沾染了尘埃,远处的大山似乎张开了巨口,等着张词走进去。他用力的握住刀,在这里,只有这把刀能让他安心,能让他,活着。
他走一步,就有一道血脚印。
“你要洗鞋子了。”同伴追上来,手里提着一个麻布袋,里面装的肯定是尸体。
张词摇头道:“换一双就是了,猎鬼司不是有很多行头。”
“那也不是你的,是死去的掌灯使剩下的,那是死人的东西,晦气。”同伴把麻袋扛在肩上。
张词道:“能用不就行了,分什么死人活人,你还不是扛着一个四分五裂的死人,不也觉得不晦气?”
同伴听到这句话,咧嘴露出一口大黄牙,嘿嘿笑了笑。
“我又不是给自己用。”
张词走到村口的茶馆里。
废弃的茶馆早就无人光顾,桌椅上铺满了灰尘。张词拿出笔和纸,坐在满是灰尘的凳子上,开始写。村子里最后一户人家死了,这个村也彻底成了荒村。他很奇怪,为什么就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