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扫过赵凛,像在看一块路边的石头,最后落在井边那只被黑雾吞噬了大半的手上——张昊的手。
“uncle”张昊的尸体突然动了动,那只没被黑雾完全覆盖的手猛地抬起,指向灰袍人,声音嘶哑得像破锣,“救救我”
灰袍人微微偏头,似乎在打量那只手。他指尖轻轻一点,一道微不可查的黑气从指尖射出,落在张昊的尸体上。那吞噬血肉的黑雾像是遇到了克星,瞬间缩回皮肉里,露出张昊那张青紫扭曲的脸。他竟还没死透,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眼里却爆发出求生的光。
“没用的东西。”灰袍人淡淡道,语气里听不出喜怒,“连株青禾苗都看不住,还被影阁的杂碎当了弃子。”
张昊剧烈地咳嗽起来,每咳一声都呕出些黑血:“我我找到灵蕴了在青禾根里那丫头知道在哪”他的目光疯狂地投向云澈怀里的小棠,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灰袍人的视线终于落在小棠身上。
没有威压,没有气势,甚至没有任何动作。但云澈突然觉得怀里的人轻得像片羽毛,又重得像块烙铁——小棠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连呼吸都停滞了,护心玉在她掌心裂开一道细纹,发出细碎的“咔嚓”声。
“灵蕴。”灰袍人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视线转向云澈手里的灵铁凿子,凿柄内侧的“禾”字在他的注视下,竟像活过来似的扭曲、褪色,“倒是个有趣的标记。”
赵凛突然暴喝一声,拼尽全身真元将裂冰长刀掷了出去。淡白色的刀芒在半空拉出长长的弧线,带着聚气境修士最后的挣扎,直刺灰袍人的后心。
灰袍人甚至没有回头。
他只是抬了抬左手,指尖划过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轨迹。
那道足以劈开冻土的刀芒,在离他三尺远的地方突然崩碎,化作漫天细碎的光点,像被风吹散的雪。裂冰长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刀身上的寒光瞬间黯淡,竟像是苍老了几十岁。
赵凛“噗”地喷出一口血,踉跄着后退几步,玄甲上裂开的口子渗出的血在雪地上积成一小滩,很快又被新的雪盖住。他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手,眼里最后一点光亮也熄灭了——那不是力量的差距,是境界的天堑,是凡人与神佛的距离。
“绝望吗?”灰袍人终于转过身,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却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每个人的心底,“秦老头当年被我打断经脉时,也是这种眼神。”
石墩突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