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林青禾扶上骡背,用麻绳在骡鞍上缠了三圈。傀儡垂着头,发丝扫过骡毛,竟让那性烈的铁蹄骡温顺了几分。沈砚趁机追问:“除了灵舟,还有别的法子跨郡?”
“有是有,”老汉往嘴里塞了片干草,“磐石郡的矿道里能走‘地行兽车’,那玩意儿在地下跑,从铁山港到青郡只要三日,就是颠簸得能把骨头散架。还有苍岳郡的‘飞索’,架在悬崖上,能溜到青郡的西城门,就是胆小的不敢坐——去年有个修士没抓稳,直接坠进了雾瘴谷。”
铁蹄骡踏上碎石坡时,沈砚才真正明白“黑风口”的含义。狂风卷着碎石砸在玄铁车辙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若不是铁轮车的玄铁箍够厚,怕是早被砸穿了。云澈把林青禾护在怀里,自己后背生生挨了几块碎石,疼得龇牙咧嘴:“这鬼地方,也难怪野山坪收不到学生。”
“李老的册子上写着,野山坪背靠雪龙郡最大的铁矿脉,”沈砚低头看着车斗里的矿石样本,那是出发前特意装的,“翻过黑风口就是矿脉边缘,学生能自己开采矿石锻器,这也是咱们选这儿的缘由。”他忽然指向远处云雾中的一道黑影,“那是什么?”
云澈眯眼望去,只见黑风口尽头的峭壁上,架着道锈迹斑斑的铁索,上面挂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正被风吹得左右摇晃。“像是‘悬车’,”他想起修联卷宗里的记载,“雪龙郡早年用来运送矿石的,靠风力拉动,能载千斤重物,就是不安全,十年前塌过一次,压死了七个矿工。”
说话间,铁蹄骡已踏过风口。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片凹陷的山坳里散落着几十间石屋,最显眼的是座冒着黑烟的铁匠铺,门前竖着根丈高的铁桩,桩上缠满了锻打废弃的铁条,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那就是野山坪修真院?”云澈愣住了,他原以为再怎么简陋,总该有个院门,没想到竟和山间矿场没两样。
“不然怎么叫三流修大。”沈砚笑着跳下车,刚要去扶林青禾,就见个光着膀子的老者从铁匠铺里钻出来,脊梁上的肌肉像老树根般虬结,手里拎着柄比他人还高的铁锤。
“李老?”沈砚试探着喊了声。
老者“嗯”了声,目光扫过铁轮车和铁蹄骡,最后落在林青禾身上,眉头皱了皱:“带个傀儡来?野山坪可不养闲人。”
“她”沈砚刚要解释,就被云澈打断:“她是我们从影阁废墟里救的,带在身边放心些。我们俩会修法器,能帮您打理铁匠铺。”
李老哼了声,转身往铺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