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芮卿跟他打招呼都没听见。
胡芮卿伸着懒腰,打着哈欠问他:“今天怎么一大早就来了,不用买菜了?”
老孟也不回答,抬脚进了门槛,反手掩上了大门,问胡芮卿:“刚才那人是谁呀?”
胡芮卿吞吞吐吐的说:“是……是我的一个堂叔。”
老孟心里不相信,但也不敢再问。
进了屋子,老孟闻到一股特殊的香气,这股香气很特别,他从来没有闻过,他吸了吸鼻子问:“这是什么味儿啊?”
胡芮卿一愣,忙说:“一大早起来屋子里气味不好,我喷了点香水。”
老孟对胡芮卿的香水味儿再熟悉不过了,显然,这不是香水的气味儿,他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拉起胡芮卿的一只手,抚摸着问道:“听纪老板说你生病了,宝贝儿,到底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带你找东家看看?”
胡芮卿撇了撇嘴说:“好像你东家听你使唤似的,你说找他看看,他就给看看。”
老孟嘿嘿笑道:“给谁看不是看?咱又不是不给他钱,前天买菜的时候,路过绸缎庄,给你买了一块布料,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雪青色的布料,放在炕上。
胡芮卿扫了一眼,说:“这颜色、这质地都过时了,谁还穿这个?前几天小樱桃带了一块手表,就一个指甲盖那么大小,戴在腕子上亮晶晶的,真好看,她说是从托人从上海带过来的,要二十个大洋呢。”
老孟皱了皱眉头,心想我一年忙到头,不吃不喝的,也不过挣二十个大洋,多数都花在你身上了。不过是一块手表,又不是金子,凭什么要二十块大洋?手表他暂时买不起,只好故意岔开话题说:“我看你脸上气色不好,人也瘦了许多,别是真得了什么病给耽搁了。”
胡芮卿懒洋洋的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下面痒得厉害,总是忍不住想抓挠,一穿上厚重的戏服,站在台上,那里就痒得心烦意乱的,唱戏都忘词了,我担心,自个儿得的是那种病。”
老孟疑惑地问:“哪种病?”
“脏病,也叫花柳病。”说出这几个字,胡芮卿的眼泪夺眶而出。
老孟一听,吃了一惊。
琢磨了一会儿,他突然跳了起来,说:“这种病是传人的,难不成我也得了?”
听他这么一说,胡芮卿哭得更厉害了,说:“好老孟,你快去找个大夫看看吧,有什么好办法,咱们都治一治。”
老孟转念一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起码死不了人,不如回家找何山给他们配点小药,抹巴抹巴,也许就好了。
想到在这里,他搂着胡芮卿安慰说:“好宝贝儿,没什么大不了的,都包在老孟身上了,我这就回去弄药。”
何山听他一说,吓了一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