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前去,正要开门的时候,身后的老马见此情形,突然打了一个鼻响,似乎是在对这一趟毫无意义的旅途表达不满。
然而,偏偏是这一阵看似不经意的声响,却让沈国良伸向门环的手,毫无预兆地停在了半空。
从嘴巴里呼出的哈气,在朱漆门板上迅速凝结出一层细密的水珠。
说不出任何缘由,只是单纯有种不祥的预感。
沈国良突然改变了主意,今晚不回家了。去老式的客栈、去新式的宾馆、哪怕是去窑子里对付一宿
总而言之,不能回家!
想罢,沈国良立马便要转身离开,可就在这一瞬间,身后突然传来“咔哒”一声响,未及扭头,一根冰凉透骨的枪管,便抵在了他的后脑。
“五哥,开门吧!家丑不可外扬,关起门来,七弟给你一个体面。”
宫保南的话在耳边响起。
他的声音很低沉,或者说,有点儿沙哑。
沈国良浑身一怔,整个人顿时如坠冰窟,过了很久,他才像是从冰河里爬上岸的落难者一般,颓然而又无力地说道:“老七,还得是你啊!也只有你,才有这么好的身手。”
宫保南没有吱声。
沈国良不敢妄动——没有意义,如果说连老七都起了杀心,此事便再无回旋的余地。
沉默了片刻,他才开口接下方才的话头。
“老七,大哥那么看重你,要是你能别那么颓,支棱起来,争一口气咱们大伙儿,可能也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早就自立门户了,何必还给别人当崽子?”
宫保南仍然不响。
“其实,我对大哥——”
“开门!”
宫保南将枪口往前推了一下,发出最后通牒。
“我得拿钥匙。”沈国良头也不回地问,“你放心吗?”
“门没锁,直接推开吧。”宫保南冷冷地回道。
沈国良有点意外,不由得朝身旁的老马瞥了一眼,喟然叹息道:“老七,给五哥留个全乎的,好使不?”
宫保南犹豫了一下,几番纠结,最后还是勉强点了点头:“开门吧。”
沈国良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旋即伸出手抵住门板,却听“吱呀呀”一声响,院门大开,里面漆黑一片,也不知谁在里面等着。
迟疑了片刻,他最终还是朝院内迈出了步子。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