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指厨房方向:
“回来了,在厨房里做饭呢,你要炖的鸡已经处理好了,她们这会儿正在炖呢。”
方言指了指正厅:
“我先去打个招呼,再去厨房看看。”
朱霖点头,然后让方言和老胡他们一起进入正厅里。
这会儿正厅里坐着一对年轻的夫妇。
衣服已经换成了城里的常见样式,但是脸上就和外边的孩子一样依旧能够看出来牧民的影子,女的是知青男的是当地的牧民。
他们身上的特征比当年大姐和姐夫回来的时候还要明显。
女的穿着蓝底碎花的确良衬衫,领口别着枚“为人民服务”的红像章,胸口像是大多知识分子一样,别了一根钢笔。
笔帽已经被磨的褪色了,看起来应该是经常使用。
男人长的很高大,大概有185的样子,看起来四肢粗壮,手掌比其他人都要大的多。
方言他们一进门两人就站了起来。
“这是我丈夫方言。”朱霖对着他们招呼道。
“主人家你好!”男人有些拘谨的对着方言招呼道。
女的则是伸出手说道:
“方言同志您好!我叫庄姗,这个是我丈夫巴特尔。”
方言和她握了握手,发现对方手骨节粗大,有些变形。
“你好,你好,欢迎到我家里做客!”方言笑着对他们说道。
接着老胡他们也和两口子打了个招呼,接着就闲聊起来。
庄姗攥着褪色的知青返城证明,纸张边缘被汗水洇出毛边,她说道:
“我们五月初从包头出发的,挤了好几天绿皮车”
“第三天才买到硬座,娃们在行李架上睡了半宿。”
“本来想跟你大姐一起走,”她声音低下去,“可巴特尔那年冬天接了公社的接羔任务,耽误到开春”
话音未落,巴特尔粗糙的手掌突然拍在膝盖上:“都怪我!非要等那批羊羔断了奶!”
庄姗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她说道:
“到了派出所,人家说1977年12月前的才算''老知青'',”她捏着钢笔帽转圈圈,褪色的笔帽在灯光下像截羊骨,“我们这种带牧民家属的,属于''跨省农村婚姻'',政策说子女户籍必须跟农村方。”
巴特尔突然从中山装暗兜里掏出个羊皮本子,里面夹着三张皱巴巴的粮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