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之后，锦衣卫的人就再也没见过马芳了。他们曾经口中的马二，一直是兢兢业业的那种，对大家伙儿也都是客客气气的。什么活都抢着干，虽说会谄媚上司。但，谁都会拍上司的马屁，这无可厚非。
只是，一个能干事的人，却选择了背着朱元璋做不干净的事。
赵恒经呆在刑部大牢，惊恐的看着四周。和他同一个牢房的，是一天前两人刚刚见过的吴王伴读解缙。
解缙趴在草堆上，对赵恒经讥笑。一天前，赵恒经还耀武扬威的痛打解缙。一天后，两人就又在牢里见面了。不同于上次，赵恒经穿的是官服。这一次，他穿的是囚服。
“哟，赵大人，挺巧啊。没想到，在这遇见你。”解缙捂着屁股，一点点靠着肚子挪到赵恒经身边。
赵恒经只是看了一眼解缙，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如果这个时候，他还没想明白，自己是做了那个替罪羊，那他这个锦衣卫同知做的也就太失败了。他只是没搞清楚，朱元璋和毛镶这次是想要干什么，闹这么大的动静。
“毛大人！”赵恒经仿佛看到了鬼一样，脸色大变。他似乎十分清楚，毛镶此刻出现意味着什么。
毛镶缓步走进牢房，嗅着这里湿冷的味道。慢慢蹲下，对一旁的解缙选择了无视，发出极其难听的声音，犹如指甲，在金属上摩擦一般，“马二死了……”。
“毛大人，毛大人救我呀。”赵恒经身子一软，就要瘫在地上。毛镶将他一把拽住，扯着他的头发，面色狰狞。
“马二死了，因为他不老实。放心，你死不掉，但，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毛大人，您吩咐，属下一定万死不辞。”赵恒经似乎松了一口气，连忙表态。
毛镶贴近赵恒经的耳朵，一阵低语。赵恒经听得脸色不停变化，直到最后又慢慢平静下来，“毛大人，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办，您放心。这事儿办不好，属下的脑袋，您随时拿去。”
雨夜，赵恒经重新换上飞鱼服，在应天城中的青石板路上疾步走着。任凭飞溅的水花，打湿他的衣摆。
他的目的地，韩国公府。他的目标，韩国公，李善长。
李善长和姚广孝会面，再到后来的宋忠被抓处死，然后锦衣卫一大批人跟着被杀。从头到尾，朱元璋都没有对李善长做什么，也没有下令去抓捕姚广孝。
并不是朱元璋心慈手软，他只是在等李善长自漏破绽。再精明的人，他做事，总会留下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