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过一丝激动,“你可记得五年前,我们在藏书阁偷读道藏真诠时,你说过的话?”
孟丘心中一动。那年他们不过二十岁左右,在凡道院后的藏书阁翻出了那本泛黄的古籍。
当读到“道者,万物之奥”时,他曾指着窗外的桃树说:“所谓道统,不该只藏在故纸堆里,而应如这桃花,开在百姓眼前,落在学子心头。”
“如今机会来了。”威瀚握住他的手腕,掌心带着力道,“父皇已经传下法旨,将城东的望岳山划为书院基址。明日便有皇朝匠人前来勘测,而你我”
他松开手,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诏书,“奉密旨筹建书院,直接向陛下奏报。”
孟丘望着那卷诏书,指尖忽然有些发颤。
他想起南山剿匪归来那日,师尊曾拍着他的肩膀说:“徒儿,你身上的正气,该用来护百姓,也该用来传大道。”那时他只当是长辈勉励,却不想今日竟真的要担起这般重任。
“可这道统”孟丘皱眉,“我们要建的书院,该以何为宗?”
威瀚忽然笑了,从文书中抽出另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祖父早有安排。你看,这是他拟的‘九经科’——仁、正、中庸、格物、致知、礼、乐、兵、医。不拘一格,兼收并蓄。”
他指着“格物”二字,“昨日我去铁匠铺,见张师傅用风箱鼓炉,竟能将铁水温度测得分毫不差。这难道不是‘格物’?百姓春耕秋收,知道何时播种何时收割,这难道不是‘致知’?道统不该是高高在上的云雾,而应是脚下的路,眼里的光。
孟丘听得入神,忽觉一阵春风拂面,带来满廊桃花香。
他望着图纸上的明心塔,忽然想起前日紫气东来之时,有片桃花竟逆着风,停在他眉心处,迟迟不肯落下。或许这便是天意,让他以正气为笔,以书院为纸,在这尘世之中,写下属于他们的道统。
“明日去望岳山时,带上正气论吧。”孟丘将竹简收入袖中,“或许在那里,能找到更合适的注脚。”
威瀚点头,忽然指着院外飘落的桃花:“你说,等书院建成,每到春日,这桃花会不会顺着山路,一直开到明心塔下?”
孟丘望向远方,只见独孤城的青石长街已被落花铺满,如一条粉白的锦缎,延伸至未知的远方。
他伸手接住一片花瓣,轻声道:“会的。那时的学子们,便会知道,所谓大道,从来不是孤芳自赏,而是如这桃花般,开遍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