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肺腑,那气息里糅合着陈年朽木的霉味与死水般的腥甜,像无数细针般刺着鼻腔。
他喉头滚动着咽下一股寒意,目光扫过脚下泛着暗金色光泽的黄泉河。
河面浮着数以千计的幽蓝魂火,正随着墨绿色的水流缓缓打转,偶尔有半截白骨或褪色的衣衫从河底翻涌上来,在水面拖出长长的涟漪。
他环顾四周时,幽冥山谷的雾气正从四面八方重新聚拢。
那些乳白中透着灰黑的雾霭如同有生命般涌动,先是漫过刻着密密麻麻符文的黄泉路石栏,接着便裹住了远处那座巍峨的鬼门关。
朱漆剥落的铜门在雾中若隐若现,门楣上"鬼门关"三个血色大字被雾气浸得模糊,唯有两侧蹲坐的石像眼中,还亮着两点幽幽绿光。
"先离开这里。"
独孤信喉间发出的声音被雾气吸走了大半,显得有些沉闷,
"我们得在雾彻底封死通道前,离开这里。"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黄泉河水翻涌的声响,他猛地回头,只见河面魂火突然齐齐明灭三次,幽暗的光映在他紧抿的唇线上,将鬓角沾染的雾水照得像凝结的霜。
独孤信抬手按住腰间玉佩,目光扫过身后逐渐被雾霭吞噬的山谷,谷底黄泉河的呜咽声被风撕碎成细响。
他领着四位鬼帅踏过最后一道刻着符文的界石,东方持国鬼帅怀中琵琶突然震颤,琴弦上扭曲人面浮雕渗出暗红血珠,似在警示身后幽冥山谷的残存威压。
"此谷便叫''幽冥山谷''吧。"
独孤信驻足回望,山谷入口那株通体漆黑的彼岸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花瓣坠地时化作点点荧光融入雾中,
"待他日我等神魂凝实、功法大成,必再临此界。"
话音未落,南方增长鬼帅手中"蚀天"剑突然发出嗡鸣,猩红锁链哗啦啦作响,刃口滴落的黑血在地面蚀出蛛网般的裂痕,竟隐隐勾勒出山谷轮廓。
当踏入开阔的冥土,广目鬼帅座下碧鳞巨蟒突然盘起身躯,暗紫瞳孔里映出无数破碎星辰——那是不同世界的空间裂隙在闪烁。
蛇信吞吐间喷出的毒雾与北方多闻鬼帅撑开的玄铁宝伞撞在一起,伞面符文骤亮,将毒雾化作流转光纹吸附其上。
"主上,"
广目鬼帅抚着蟒首鳞片,瞳孔深处被困修士的倒影剧烈晃动,
"冥土风脉每日变动三次,通道若藏在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