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手示意,试图重新拉动气氛。
丝竹管弦之声再次响起,但那份悠扬和灵动似乎被蒙上了一层阴翳,变得漂浮不定。
木精灵们再次起舞,但动作明显多了几分拘谨,眼神飘忽,不敢再直视场中的核心人物。
蓝星侍女们添酒布菜也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生怕再触动什么。
接下来的宴席,气氛变得极其诡异。
杯盏交错间,谈笑声依旧,杨堤和张松开始向几位看起来比较容易突破的年轻谈判专家敬酒,谈论着无关痛痒的“未来合作”细节,比如某些物资的运输路线、某些产业的整合可能性——话题被有意无意地引导在细枝末节上,仿佛下午谈判桌上那些关于核心利益的“友好协商”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孙智儒和几个老成的专家努力应付着,附和着对方提出的任何话题,无论多么空洞。
他们脸上堆着笑,心里却在快速盘算。
护卫队反常的离去像根刺扎在心里,结合主人此刻虽然依旧谈笑风生但眼神深处潜藏的冰寒,让他们感到一种不祥的预兆,但又说不清道不明,只能归咎于那队库吉特人的鲁莽激怒了对方。
张波则成了众人瞩目的核心。
他坐在那里,脸上维持着无懈可击的社交笑容,与每一位前来敬酒的管理部长碰杯,言语得体。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次举起酒杯,肌肉都需要费尽全力去控制那不自然的颤抖;
每一次看向杨堤或张松的眼睛,都需要调动全部精神来维持那份“诚挚”,才能不被那穿透性的目光击垮内心的防线。
杨堤的目光如同无形的针,时不时地刺向他。
张松的话语也总是绵里藏针:“张波先生深得沈穆大人信赖,肩负如此重任,真是年轻有为啊这份游刃有余的气度,真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佩服。”
那“深得信赖”、“游刃有余”的词语,落在张波耳中,充满了辛辣的嘲讽。
时间在酒杯交错和虚假的谈笑中煎熬地流淌。
盛宴越丰盛,歌舞越靡靡,那份弥漫在空气里的不安和猜忌就越发浓重,如同夜色深处悄然蔓延开来的剧毒藤蔓,紧紧缠绕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
张波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每一次跳动都在提醒他:风暴将至,而他们已经失去了最强有力的防护盾牌。
“一切顺利”的谎言,在这死灵规则笼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