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道上的焦灰和血渍,一边咧开嘴,露出白牙:“这可比攻城堡垒简单多了!咱们的弩炮终于能找点正经营生,不用再听那帮杂碎临死前的嚎叫!你看它那大木头身子!啧啧,好靶子,可真是个好靶子啊!”
他拍着身旁刚刚完成整备的沉重弩炮车身,金属发出沉闷的回响。
雷萨里特的重铠上还残留着刚才冲锋沾染的血污和烟尘,但目光锐利地扫过战争古树挣扎的姿态,声音沉稳而自信:“领主大人,弩炮一轮射击就能重创其主干要害。弓箭手集中覆盖其能量节点和‘头颅’位置,它的木质强度远比不上魔法加持的城墙,摧毁只是时间问题。贝斯图尔的骑射手足够灵活,可以清理任何试图脱离的、依附在树上的残余杂兵。”
他仿佛在分析一个战术沙盘模型,而非一头咆哮的巨怪。
贝斯图尔则轻轻抚摸着胯下躁动战马的鬃毛,库吉特人的眼眸中闪烁着草原猎手般的光芒:“它在自己挖的火焰坟坑里跳舞给我们看?真是个愚蠢又可怜的猎物。大人,我的人箭囊充足,保证让它身上插满‘装饰’,直到再也舞不动一根小藤蔓!”
他发出库吉特人特有的、短促而带点揶揄意味的笑声。
轻松的氛围在将领间弥漫。
眼前的巨物固然骇人,但致命的缺陷——巨大的体积、缓慢到近乎可悲的移动速度,甚至可以说是根本无法移动、以及最重要的,完全处于己方强大远程火力的绝对覆盖射程之内——
让它的一切挣扎都变成了绝望的徒劳和无能狂怒的表演。
坚固的城堡尚且能被强攻,但一个只能原地挨打的巨大目标?
对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德赫瑞姆军团来说,简直是最理想的“狩猎”对象。
沈穆的目光扫过轻松笑谈、已然开始分配任务的众将,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更深了些。
他不再去看那头注定毁灭的怪物,只是将视线投向远方燃烧的天空下,仿佛那里才有他真正关心的事物。
“班达克。”
“在!大人!”
“你的弩炮是开路先锋。命令弓箭手、弩手自由射击!贝斯图尔,你的人盯死那些烦人的藤蔓。”
沈穆的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晚餐:“让火,烧得更旺些。这片森林需要新的主人。”
命令落地,如同宣判。
嗡——!
绷紧的弩弦发出了骇人的低鸣,紧接着是破空的厉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