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桌案上的羊皮卷,随后看向窗外那片在夕阳下泛着残酷金色的荒漠:“他们沉寂太久了,这不符合亡灵的贪婪本性,也不像魔鬼的风格。这份平静更像是在积蓄什么或者,在等待什么契机。”
他指了指远处地铁站口的巨大阴影,“黑箭塔和地狱在地底的厮杀,动静也比前些日子小了很多。它们在达成某种默契?还是在转移重心?”
沈穆没有立刻回应。
指尖的沙石被捻成粉末,簌簌落下。
他转过身,视线从争论的将领脸上移开,投向更远方——那片被夕阳染成诡异金红色、死寂蔓延的荒漠腹地。
“魔鬼的馈赠,永远是带倒钩的饵。”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如磐石相磨:“它此刻的‘价值’,就在于它证明了对方希望我们相信它的部分。但这地图上的标记,真伪难辨,目的不明。贸然出击,无论是试图验证它,或是忽略它,都可能踏入预设的节奏。”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越发深邃:“至于这表面的平静贝斯图尔的响马看到的不是安宁,而是异常。死灵的军团绝不会消失,魔鬼的低语也不会停止。它们在调整,在适应,或者在等待某个我们未曾察觉的弱点。”
沈穆的手指向矮墙和那片陷阱区:“用这份精力去加固防御、锤炼士兵、培养耐心。将地图上的每一个标记,无论真假,都视为一种战术可能性,加入到我们的防御推演之中。让它们去积蓄,去谋划。”
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决断:“我们的时间,同样在成为城墙的厚度,成为箭矢的穿透力,成为圣树骑士下一次冲锋时的势能。当它们最终按捺不住,撞向我们这道用警惕与钢铁浇筑的壁垒时”
他没有说完,但城头凛冽的晚风似乎已经卷走了未尽的话语,只留下一个无声的、更具压迫感的结论——那将是一场更惨烈、准备更充分的碰撞。
真正的风暴,并非消失,只是盘旋在肉眼看不见的高处,酝酿着下一次更加狂暴的俯冲。
夜幕,在愈发凝重的寂静中降临。
新日瓦丁的灯火勾勒出城墙上持矛士兵森然的剪影,矮墙在黑暗中蛰伏,陷马坑张开无形的巨口,而远处的荒漠深处,那巨大的地铁站入口,依旧像一个通往未知深渊的、沉默的巨兽咽喉。
夜色,如同一块浸透墨汁的巨大绒布,沉沉地覆盖在新日瓦丁东面的荒漠上。
寒冽的风卷着细沙,在低矮的沙丘间穿梭呜咽。
数里之外,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