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变成了低沉的哀嚎。
背上之人用手指轻轻地磕着他的肩膀,仿佛在无声地安慰他。
良久,陈钟年才有气无力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远昭,爸对不起你。”
这几个字,字字千斤,像变成了锋利的刀具,一刀一刀地割在了黎远昭的心上。
他有什么资格接受这个道歉?
悔恨的泪水已经完全遮挡住了他的双眼,他用力眨了一下眼睛,哑声道:“爸,是我对不起你......”
陈钟年虚弱地轻笑了一下:“孩子,你不懂......”
他伸手摸了摸黎远昭的头:“你能做我的儿子,我很高兴...”
陈钟年一直是个严父,这辈子没对子女说过什么软话,他像多数父亲一样,不善表达,爱得笨拙。
这句“我很高兴”无疑就是作为父亲,最深沉的爱意了。
黎远昭哽咽着:“我也很高兴,爸,你坚持住,当你的儿子,我还没当够,以后你还要做我爸!我已经没爸了,以后你就是我爸...”
他抖了一下肩膀,希望能让陈钟年保持清醒,没想到一动,肩膀上的手臂就耷拉了下来。
陈钟年陷入了昏迷。
黎远昭疯了一般地朝前方冲,他两脚已经开始虚晃,全凭意志力在支撑。
等他冲出车祸殃及的范围圈,才听见救护车警报的声音。
车上下来两个护工,把陈钟年放到了担架上。
黎远昭觉得眼前天旋地转,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他看见陈钟年被送上了救护车,自己也强撑着站起来,跟着上了车。
一路上陈钟年都处在昏迷的状态,黎远昭坐在他身边,颤抖着给陈妈妈和陈珏打了电话。
到了医院,黎远昭跟着担架把陈钟年送进了手术室。
他看着紧闭的门口,虚脱般地靠在墙上,用力地闭上了眼睛。
他不知道此时他能做什么,他的大脑里全是陈钟年刚刚说的话。
如果可以重来的话,他宁愿里面躺着的是他自己。
他无力地靠着墙壁滑落下来,发出了这辈子最强烈、最虔诚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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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黎远昭觉得有人拉他,抬眼一看,望见了陈珏一双腥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