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扩散到窗外,路过的护士厉声制止,“医院不能抽烟!”
他用手指碾灭,坐回长椅。
“有五六成的胜算,不算太坏。”
其实陈珏知道这种绝望感,当初陈妈妈的病检查出来时,她也恍惚了好久。
好在,发现得早,手术也很成功。
黎远昭手肘抵在膝盖上,捏着眉心,“前段时间我给她打过电话,可能因为我态度不好,她没提生病的事。”
“她有意瞒,又怎么会让你知道。”
“我跟她的关系这几年挺差的,她不说,也正常。”
上次通话,他还扬言要跟她断绝母子关系。
陈珏明白,这几年他们关系不好,无非是因为中间有个她。
“难过就说出来,当时妈生病的时候,我也心里憋得慌,后来因为有你,好多了。”
黎远昭勉强笑了一下,没说话。
他不是难过,是窒息。
他对孙一玮的感情很复杂,爱她,也恨她。
爱她是因为血浓于水的亲情桎梏,儿时也有过温暖的回忆。
后来,他沦为复仇工具的时候,也没有多恨她。
真正开始恨,是他觉醒之后。
回国经历了陈家的甜,才恍悟以前的苦。
可当他开始反抗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他坐直,靠着长椅,深呼吸,“她做了很多错事,我爸又死得早,我没法不管她。”
黎远昭跟陈珏讲过黎天江的死因,她知道他父亲是被陈钟年失手打死的。
她莫名觉得这句话是埋怨,嘶哑应声,“谁的爸爸死得不早?”
“我没别的意思。”
他望着手术室,重重枷锁把他的心压得喘不过气来,“你知道我在美国那几年怎么过的吗?”
陈珏愣了一下,随即摇头。
这事黎远昭确实没跟她提过。
“刚到美国那两年,我想你,想妈妈也想爸,我知道我不应该想,”他笑,眼里满是悲凉,“因为我是要报仇的。”
手机响,他挂掉,继续讲。
“为此,我对她十分愧疚,觉得自己不配做我爸的儿子,所以她说什么我都听,我喜欢数学,但为了让她开心,大学修了商贸,大三进了她的公司,边上学边管理公司,但即便这样,她依然觉得不够。”
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