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光射进瞳孔，他捂眼，半天才看清。
楼下有人拿着手电筒，对准病房的窗户晃动。
五楼看下去，能模糊看出人的轮廓。
手机震动，是陈珏。
“就知道你没睡。”嗓音有些哑，但在这寂寥的夜里，显得尤为动听。
瞥了眼手机屏幕，凌晨两点。
“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出来？太危险了。”
他抄起大衣，匆匆出门。
夜里冷，外面有薄雾。
黎远昭下楼，没看见人，却看见路边泊着一辆车。
见他出来，闪了下车头灯。
他走近，车窗落下，陈珏露出脑袋来，“我考上驾照了！”
“什么时候拿到手的？”
“昨天啊。”
她笑，眼里亮晶晶，“走，带你去兜风！”
黎远昭扒着窗框，半阖目，“第一天开车，准备连扣十二分？”
他努力维持状态，但还是掩藏不住潦倒。
强打精神的样子，一点都不帅气。
陈珏猜到他肯定睡不着，才深夜前来。
“你这个样子，真像被扫地出门的富家少爷。”
“是么？”
他扯着嘴角，想对她笑，但做出来的表情十分勉强。
陈珏开车门，邀请他，“上来。”
他俯身钻进去，毫无征兆地抱住她。
无关欲望、无关情义。
被寒刀霜剑凌迟的心，想找一个能让自己获得片刻温存的地方。
他太久没感受过这种温柔了，陈珏是他往后人生里的唯一支撑，现在，也只有她的出现，能将他从濒临崩塌的情绪中解救出来。
陈珏犹豫了几秒，伸手环抱住他。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绞尽脑汁，才勉强想起一句安慰的话，“没事，你还有个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