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走,嗨.....一转眼,成大姑娘了。”
司空道果然脸上瞬间有了神采。
“她定亲了,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家?李秋月怎么就嫁了一个养马的?这真是越来越没品了。再不济,也弄个帐房先生,或者认字的,找个武夫,大字不识俩,带坏我的慧儿⋯⋯想当年,我也是图画署挂名的画师,也算个舞文弄墨的⋯⋯”
司空道开始叭叭地数落起李秋月,和李秋月吵架的时候,那新女婿的底细也被吵出来了,是苑马寺的录事。今日不在家,大概去伺候马了。
司空道愤愤地:“我要给慧儿添妆,我不能让那养马的看不起。”
司空道当当拍着胸脯,他的尊严体面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他要给女儿备一份体面的添妆:“头面,一套的。”
他叫道,豪气干云,司昭不好给他泼冷水。
司空道手里的银子从来都是老鼠不留隔夜食,是个到手10文,恨不得花11文的主。此次,他花光了攒下的所有银子,租下了这座小院,原打算接了妻女回家骨肉团聚的,现在计划落空,手里已经没有几个余钱了。刚送了簪子,还欠着春杏5两银子未结,现下说要再送一套赤金头面。
司空道挥手:“嗯,我要让李秋月看看,我司空道不是个废物,我这个做爹的给自己闺女添妆,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
司空道接下来几日,上午去画坊找方大勇兼其它活,下午去春香楼里绘像,勤快得不得了。
司昭呆在家里,收拾去漠洲的东西,路上要走几个月,一应东西,都要备全。
这日晌午,春杏来家里告诉司昭,顾二托了朋友,有一队贩药材的商队往那边去,可以搭上她,三日后就启程。
傍晚,司昭如常做好了晚饭,等司空道归家。
太阳沉沉地坠在巷口的老树上,蔓生的枯枝,像极了画纸上不小心打翻的墨汁,肆意横流。一向热闹的青石巷空寂下来,那些疯玩追逐的小屁孩都被大人喊回家吃晚饭去了。往日司空道都是申时末就归家,今日有些迟。
她回转,熄了灶里的余火,顺着长巷出巷口,一直走到平顺大街上。黄昏的街上人流稀稀落落,她停下,向旁边的烧饼铺子问明了春香楼的位置。
她一路迎着走去,路上行人匆匆,她目光四下辨别,怕错过了司空道。
前头几个人正登上路边的马车,对向又有一辆架子车推过来,司昭放缓脚步,等车过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