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策马狂奔而来。
王抱朴马蹄扬起的尘土尚未落尽,便见朱雀大街跪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一眼之下,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顿时恼怒道:“吕惠卿!你好大的胆子!”
韩幼安紧随其后,素来温和的面容此刻凝着霜雪,他抬手按住王抱朴的肩膀,低声道:“大事为重!”
王抱朴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翻身下马,大步走到马车前,随即跪下大声道:“学生王抱朴,请先生为天下苍生计,荣登大宝!”
韩幼安与毕太华亦是赶紧下马,走到王抱朴身边,亦是大声劝进。
苏允坐在马车上,目光扫过众人。
“诸位起来吧。”
苏允的声音平静如水,却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抬头。
他掀开车帘走下马车,秋日的阳光落在他肩头,将影子拉得老长。
吕惠卿趁机往前膝行半步,额角在青砖上磕出血痕:“陛下若不允,老臣便长跪不起!”
“守真,你说呢?”苏允忽然转头看向王抱朴。
王抱朴一怔,手中佩刀“当啷”落地。
他想起当年在延州工坊,苏允站在水磨机旁对他们说“要让天下人有衣穿有饭吃”的模样,又想起上个月在河套前线,苏允顶着风沙布置防线,险些被流箭射中。
他忽然眼眶发热,扑通跪下:“先生若不称帝,苏学会万千学子,静塞军二十万将士,又该如何自处?”
韩幼安见状,也跟着跪下:“自长安光复以来,百姓皆言‘苏公至,生民幸’。
如今疆域日扩,制度日新,若不立国,何以正名分、安民心?”
毕太华将账册举过头顶:“东套粮仓可支十年军粮,定难五州盐铁之利可富国强兵,延州工坊能造坚船利炮先生若再推辞,便是寒了天下人的心啊!”
人群中忽然响起孩童的哭声,一个妇人抱着孩子挤到前面,扑通跪下:“求苏公称帝!我家男人去年冻死在汴梁街头,无奈之下,跟着流民来到西北,若不是苏学会开仓放粮,我母子俩早就饿死了”
她的话被哭声打断,却让更多人纷纷叩首,此起彼伏的“求陛下登基”声响彻朱雀大街。
苏允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多了几分决然。
他伸手扶起吕惠卿,又依次将王抱朴、韩幼安、毕太华扶起,最后转向满街百姓,沉声道:“诸君之意,某岂会不知?
然天下未定,西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