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旧贵族的嘴?”
他从怀里掏出本皱巴巴的账册,“东套新收的三十万石粟米,定难盐场日进万金,这些钱粮若没有国号印玺,如何名正言顺地用于百姓?”
街角忽然传来镗镗的铜锣声,几个挑着空粮筐的老汉互相搀扶着挤到前排。
最年长的老者头顶还缠着静塞军发的粗布绷带,扑通跪下时带出一串咳嗽:“苏公老汉我活了七十岁,头回见当兵的不抢粮!
上月我孙子出痘,是军医用那什么‘牛痘’救的命”
他浑浊的眼睛忽然泛起光,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块硬饼,“这是俺们用新麦面做的饼,您尝尝要是不称帝,往后谁给咱们做主啊?”
苏允看着老者手上的饼,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延州粥厂,他亲手给流民分粥时,那些孩子攥着空碗的小手。
远处传来静塞军操练的号声,整齐的步伐声震得梧桐叶簌簌落下。
吕惠卿趁机呈上用黄河泥烧制的“受命宝”坯模,王抱朴铺开绣着二十八星宿的龙袍草图,韩幼安的报纸上不知何时被百姓按满了血红的指印。
“先生请看!”郑朝宗忽然指向承天门方向,不知何时,城头已竖起九面赤色龙旗,每面旗上都用金线绣着麦穗与齿轮。
那是苏学会的标志,也是静塞军的信仰。
“这龙旗不是帝王旗,是百姓的旗!”
他声音嘶哑却亢奋,“您不是要做孤家寡人,是要做这新世道的开路人啊!”
苏允的手指抚过老者递来的饼,感受着粗粝麦麸间的温度。
远处工坊的烟囱冒出青烟,那是延州新制的蒸汽锤在轰鸣。
“好。”
苏允的声音低沉却清晰,指尖轻轻按在吕惠卿捧来的玉连环上。刹那间,朱雀大街的喧嚣仿佛退潮般寂静,唯有秋风卷着龙旗猎猎作响。
韩幼安大喜,忽然起身道:“先生等我一下,我去取件黄袍来。”
说着便上马狂奔而去。
片刻后,他抱着一袭明黄色的锦袍奔驰而来,在众人屏息凝神中,轻轻披在苏允肩头。
王抱朴等人随即将苏允扶上马车,这下子所有人都跪下了。
苏允看着满街黑压压的人头,无奈的笑了笑,道:“某今日称帝,非为一己之私,乃为天下百姓谋生计,为华夏文明续火种。
待扫平西夏契丹,定当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