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贫民’,恐对舆论不利。”
“舆论?”苏允忽然笑了,走到窗边推开雕花木窗,夜风吹动他玄色的衣摆,“守真可还记得,大军入成都时,那些跪在路边献牛酒的百姓?”
他指向窗外,锦江边的灯火星星点点,“民心就是最好的舆论。”
参军在旁低声道:“陛下,王舜臣将军从剑门关送来急报,说大宋残余势力在荆湖集结,似乎想联合江南士族”
“正好。”苏允打断他,“告诉王将军,把大宋派来策反士绅的密信,连同士绅与敌勾连的证据,一并送到成都来。”
“先生是想”“我要定个‘限田令’。”
苏允回到案前,抓起狼毫饱蘸朱墨,“凡士绅之家,田产不得超过百顷,多余土地由官府赎买,分给无地灾民。赎买的钱”
他指向账册上贪官污吏贪墨的数目,“就用贪官污吏抄没的家产,再加上井盐专卖的利润。”
“这”王抱朴倒吸一口凉气,“百顷之限,怕是连江南的世家大族都要触动。”
“所以才要先在四川试行。”苏允的笔尖在黄绢上疾走,写下“洪武二年均田诏”几个大字。
“四川是天府之国,若这里的百姓都能分到土地,江南的百姓会怎么想?
辽占区的汉人又会怎么想?
当年我娘临终前说,‘土地是百姓的命根’。
如今我打下这土地,不是为了让新的权贵骑在百姓头上,是要让耕者有其田。”
殿外忽然传来更夫敲梆声,已是四更。
苏允走到舆图前,用朱砂笔在四川与湖广交界处画了条波浪线:“守真你看,长江从四川流到江南,就像一条血脉。我们在四川种下的均田种子,会顺着江水漂到江南,漂到辽占区。
等百姓都知道跟着大明有田种,大宋和大辽的军队,还能替谁打仗?”
王抱朴看着苏允眼中的坚定,忽然想起汉初的“休养生息”,想起唐初的“均田制”——那些开创盛世的帝王,无不是先固民本。
他躬身一揖:“陛下圣明。臣这就去草拟‘限田令’细则,把‘官赎私分’‘耕者有其田’的条款写清楚。”
“还要加上一条。”苏允望着窗外渐白的天色,“凡分得土地的百姓,须按田亩比例出丁充军,战时为兵,闲时为农。
这样既得了民心,又得了兵源。”
三月桃花开。
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