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翻译的外国国书搞混,诰书被送到译语人史诃耽的办公桌上,外国国书则被送到门下省。
史诃耽早已下衙,对此一无所知。
当天夜里,一名门下省令史疏忽,将烛台打翻,将当夜盖印的诰书,全部烧毁。
那令史因此被贬到户部。
等到史诃耽发现并未烧毁的诰书时,心中极为惊骇。
他不敢上禀长孙无忌和褚遂良,担心褚遂良公报私仇,借机给他定罪。
没过两日,一份相同的诰书出现,送到了户部。
两份诰书都有皇帝和两省印章,具有法律效应。
史诃耽因被褚遂良抢了宅邸,一直心怀愤恨,脑海中忽然产生一个大胆的计划。
既然他手中的诰书也有法律效应,便能够让地方州县执行。
如此一来,岂不是能得一大笔财富?
话虽如此,他只是个译官,要想干成这件事,根本绕不开户部。
他把心一横,找上了户部当时的最高长官长孙羊。
长孙羊一开始非常惊愕,然而细细思索,户部当时由他一人说了算,此事竟有极大成功几率。
在金钱诱惑下,长孙羊与史诃耽一拍即合。
唯一的破绽是那名令史,倘若他翻看过诰书,很可能知道内情。
恰好那令史调到户部,长孙羊多方试探,发现对方并不知情,也就安下心来。
经过缜密谋划之后,长孙羊将两份诰书下达到河北五州,并且告诉州县官员,朝廷担心百姓负担太重,故而分两次征税。
州县官员不知内情,以为真的是把一次税收分两次征,便按照两份诰书旨意,连征两次。
五州百姓苦不堪言,不少人因此家中断粮,只好离开家乡,成为流民,只为求存。
长孙羊暗中操作,将一份税收送到前线,另一份则被他秘密转运,中饱私囊。
史诃耽也因此分了一大笔钱,在宣阳坊重新置了一座大宅。
那令史也是个人精。
长孙羊当时试探他时,便留了心,后来派人去河北打听,被他瞧出破绽,于是找上长孙羊,要求分一杯羹。
长孙羊不愿把此事闹大,便也分了他一笔钱。
李治听到此处,终于明白河北为何有流民过来了。
他沉吟片刻,问道:“此事只与长孙羊有关吗?他背后有没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