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让我亲眼瞧见蜀道多么难走,这次面圣,我就要向陛下进言,利用火药,改善蜀道路况。”
阎立本道:“那可比破开三门峡难多了。三门峡只有一道险关,蜀道却是处处险关。”
卢承庆道:“再难也要干,咱们这一代干不完,自有后人,总不能永远让子孙后代走蜀道时,提心吊胆吧?”
阎立本赞道:“好,我跟你一同上奏!”
马车又行驶了大半个时辰,前面终于能瞧见巍峨的长安城。
雨已经停了。
马车从春明门进城之后,两人在平康坊旁边的十字街分手,各自归家,更衣沐浴。
约好一个时辰后,在朱雀门外见面,到时候再一起面圣。
阎立本回到家中,刚进门,便见一名房阁奔了出来,急切道:“二相公,您可算回来了,老相公他他快不行了!”
阎立本脸色大变,朝着后院飞奔而去,一边跑一边问:“怎会如此?是得了急症吗?可请了郎中?”
房阁道:“老相公从二月开始,身体就每况日下,请了多少名医也没用。”
“就连那位孙思邈神医也请过了,孙神医说了,老相公病入膏肓,五脏六腑都已衰竭,非药石可以医治。”
阎立本怒道:“为何不告诉我?”
房阁哭丧着脸,道:“是老相公不让。”
阎立本怔住了。
他奉命前往三门峡之后,阎立德几乎每隔两三天,都会派人给他送信,询问三门峡情况,信中从不提自己病情。
所以阎立本根本没想到兄长身体竟恶化至此。
阎立德的用心,他也明白了。
阎立德是怕他得知病情后,无法再专心做事,甚至可能放下差事,赶回家中,这才不告诉他。
阎立本想到此处,心中又是哀伤,又是敬佩。
他知道兄长一辈子都在建设各种工事,两代帝王的陵墓,都出自他手。
兄长显然已经知道大限将至,三门峡工事将是他作为将作大监,留给大唐的最后一项工事。
他不容有任何差错,这才隐瞒病情。
不一会,他已来到阎立德的寝屋,抬头看去,只见阎立德躺在榻上,面容干枯,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阎立本大喊道:“兄长!”
阎立德缓缓睁开双眼,转过脑袋,露出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