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虽已六十多岁,却依然保持着大家闺秀的风范,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等候着丈夫。
儿子们也都还沉得住气,儿媳妇更是以婆婆马首是瞻。
几个孙子却有些耐不住了。
长孙程伯献伸出手,想要抓一块羊肉先垫垫肚子,忽听程老夫人道:“伯献?”
程伯献苦着脸道:“阿婆,阿翁最近练弓也没个日夜,让我先吃一点吧,我下午打了马球,都快饿死了!”
自年初的皇家狩猎后,程知节在大唐五虎将中排最后一名,脸上挂不住,于是苦练箭术。
他年纪大了,记性不大好,经常练着练着忘记时间,让一家人等着他吃饭。
程老夫人道:“那你去提醒他一下吧。”
程伯献赶忙答应一声,快步奔出屋子,没一会,他就奔了回来,喊道:“阿婆,阿翁出门去了!”
程老夫人愣道:“去哪了?”
程伯献道:“阿翁随身的老仆说,刚才来了名内侍,说圣人召阿翁连夜入宫,您瞧瞧,阿翁糊涂成什么样了,自己都出去了,也不派人跟咱们说一声!”
程老夫人皱眉道:“不得胡言,既是圣人相召,必有要事,他顾不得通知我们也情有可原。都用膳吧。”
程知节策马奔驰在长安大街上,不一会来到朱雀门外。
他并不急着进去,而是找守门的监门校尉问道:“今日可有前线军情传来?”
监门校尉道:“回大将军,一个时辰前,燕然都护府送来紧急军情。”
程知节暗暗点头,正要进门时,忽听身后马蹄声响,转头一看,只见尉迟恭策马奔驰而来。
“哈哈,黑郎,你也被陛下召入宫了吗?”
尉迟恭翻身下马,直截了当的问:“是不是前线有军情?”
程知节笑道:“不错。”
“东边还是西边?”
程知节道:“北边,薛仁贵传来的消息,估摸着是铁勒人又不安分了。”
尉迟恭哼道:“莫不是闰婆在长安待的太久,他的酋长位置又被人给抢了?”
“别说,还真有可能。”
两人边走边说,穿过朱雀门后,很快来到承天门。
门外有一名内侍正等着两人,带着两人进了宫,一路来到神龙殿。
两人刚进殿,便见李勣已经先来了,和李治站在舆图边,正在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