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搁了两年倒也没人管,但前阵子市里下话,说让厂里准备‘恢复小批量协作’。结果设备一开机才发现压根没法复工,全都卡死在这批轴座上了。”
曹盖说到这儿,语气也有点无奈:“不是厂里没人想修,是根本没人敢动。”
“你说这轴座,它不是普通零件,承压又承振的,精度要求死高,稍微差一点,整台铣床的主轴就可能跑偏。”
“真要出了问题,那可是能‘震死刀’、‘吃坏齿’的主。”
“技术科那边上礼拜专门开了个碰头会,几个工程师围着这堆轴座看了半天,连卷尺都没掏出来,全跑了。”
“理由说得也明白:没图纸、没备件、没材料,连加工基准都没法画。”
“厂里这边本来想找点退休师傅回来带一带,结果师傅一听是轴座,电话都没接第二回。”
陈露阳听的皱眉了。
那这么好的东西,就在这干摆着??
他弯下腰,伸手拨开油布,挑出其中一根轴座,蹲在地上认真打量起来。
这根轴座断裂位置正好在两侧支撑段中间。
虽然表面有一圈明显的热疲劳带,断口粗糙,有轻微偏斜,
但关键接口处的键槽、螺孔、限位槽却保存得相当完整。
这一眼陈露阳就瞧明白了。
这可不是不能修,是没人想担责。
拍拍手,
陈露阳重新遮上油布,感慨一句:
“这东西在我们厂里,修一修真不算啥大事。”
三姐轻轻叹口气,接着把陈露阳往库房里面领。
“你们要的那几块,是这堆。”她指着一角靠墙的位置。
五块大件钢料整整齐齐地横躺在老木架上,表面罩着一层帆布。
陈露阳掀起一角帆布,手指沿着钢板边缘摸了一圈,又摸了摸接口编号的打码痕迹,脸上表情兴奋起俩。
这些大料全是0crmnti锰钛合金钢,用来做点火线圈模块、制动推杆、联轴器套筒简直再合适不过。
“好料,真是好料啊!”陈露阳忍不住开口赞叹。
他又往两侧看了看,五块料长短略有差别,但全都编号在册、钢印清晰。
这种料如果按计划调拨价计算,一块成本起码三百块往上。
放在外头那就是“计划指标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