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架上,塞满了蛇皮袋、棉被卷、纸壳箱子,夹缝里还伸出一根冻得硬邦邦的咸鱼尾巴,晃来晃去,差点蹭到人头上。
陈露阳是左挪右窜,才给自己的行李腾了个位置。
走道里人挤人,喊孩子的,递水壶的,推着篮子找座的,大嗓门此起彼伏,仿佛一个会动的年集。
随着火车开动,窗外的景色飞速的向后倒退。
陈露阳按耐下回家的兴奋,从随身的书包里掏出了经济学原著,在大腿上摊开稿纸,低头猛劲翻译起来。
这两天王轻舟在修理厂,他全身心伺候陪同厂领导,根本就没时间、也没心思干活。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单独的时间,陈露阳可得紧抓快赶的把编译内容往前赶一赶。
这写的每一个字,都是小钱钱!
多写一个字,就多赚一分小钱钱!
就在陈露阳低头库库写的时候,乘警大哥裹着大棉袄从车厢里挤进来。
一边巡视,一边高声提醒:
“大家注意安全啊,盯好自己的钱包和挎兜,有需要有困难找乘警。”
正说着,
乘警一眼瞅见了低头写书的陈露阳。
“呦!小同志,我们又见面了!”
陈露阳抬头一看,旋即眼神一亮!
这不就是上次在火车上,领他去餐车的那个乘警同志嘛!
“乘警同志,过年好!”陈露阳立马站起身,热情的跟他握手。
“过年好。”乘警大哥笑着跟他握了握手,顺便瞥了一眼他手里的书,乐道:
“又在翻译呢?”
陈露阳笑着点头:“嗯呐,正好现在有时间,我就写点东西。”
乘警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钦佩:“写吧,我去前面的车厢里走走。”
说完,他拍拍陈露阳的肩膀,继续往前面的车厢走去。
送走乘警,陈露阳又重新坐下,埋头干起活来。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雪地映着残阳,泛着一层淡淡的金红色。
远处的村庄一闪而过,炊烟袅袅,像是提前递来了一股年的气息。
很快,火车里响起了报站的广播声。
不少到站的乘客拎起蛇皮袋和行李卷,往两头挤去,生怕慢一步下不了车。
就在陈露阳准备抬起脖子,左右伸展松快松快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