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那股强行撕裂黑暗、将吞噬活人景象塞进我脑海的冲击力,余波仍在神经末梢隐隐作痛。
我摸索着走向柜台后面那张宽大的、垫着厚实软垫的老榆木圈椅。
椅子的弧度贴合着身体的疲惫,坐下时,骨头缝里都透出一声酸软的叹息。
没有点灯。
对我而言,光明是奢侈品,黑暗才是常态。
前厅巨大的窗户外,城市熹微的晨光已经开始渗透进来,但隔着厚重的防尘帘布,只能感受到极其微弱的光线变化,空气里悬浮的尘埃颗粒在极其缓慢地沉降。
一种沉滞的、时光仿佛凝滞的安静笼罩着整个空间。
只有我自己轻不可闻的呼吸声,还有后院那口井,隔着门板和墙壁,似乎还在无声地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提醒着我昨夜所见绝非虚幻。
困意沉重地压着眼皮。就在意识即将滑入混沌边缘的那一刻——
叮铃铃——!!!
尖锐、急促、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疯狂的门铃声,毫无预兆地炸响!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狠狠锯断了通幽阁沉滞的寂静!
“呃!”我猛地从圈椅上弹起,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那铃声太急、太凶,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恐慌,疯狂地撕扯着空气。
紧接着,是沉重、混乱、如同困兽濒死挣扎般的砸门声!
砰!砰!砰!
“开门!开门啊!老板!救命!快开门!”一个嘶哑、破裂、浸透了绝望的男声穿透门板,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颤抖,疯狂地撞击着我的耳膜。
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那声音里的恐惧如此浓烈,几乎化为实质的寒气,顺着门缝钻进来,瞬间驱散了我残存的睡意。
古井的预警,那部吞噬活人的相机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
我几乎是扑到门边,手指有些发僵地摸索着沉重的门闩。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指尖一颤。
哗啦!门闩拉开。
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猛地撞开!
一股裹挟着清晨微凉空气和浓烈汗臭、烟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淡淡铁锈腥气的风,猛地灌了进来,冲得我后退半步。
一个沉重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冲势撞入前厅,脚步踉跄,差点扑倒在我身上。
我下意识地侧身避开,同时伸手虚扶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