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就变了不爱说话整天把自己关屋里对着手机对着镜子拍拍很多很多说说要把自己最好看的样子留下来说说这样妈妈妈妈在那边就能看见她漂亮的样子了”
我的脚步微微一顿。
失去至亲的痛苦,转而寻求虚拟世界认可的病态依赖这或许就是张小雨被相机盯上的根源?
那东西对“渴望被看见”的扭曲灵魂,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后来呢?相机哪来的?”我追问,声音低沉。
“旧旧货市场”张海抹了一把脸,手上湿漉漉的,不知是汗还是泪,“半个月前她缠着我去说想买个老相机拍点‘有灵魂’的照片我看她难得高兴就就买了就这个摊主说是个老物件死人的东西晦气便宜处理了”
死人的东西。晦气。便宜处理。这几个词像冰冷的针,刺入脑海。
那摊主或许知道些什么?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她拿到相机后呢?”
“疯了!”张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和无法理解的恐惧,“疯了!整天抱着!吃饭抱着!睡觉抱着!窗帘拉得死死的!就在她那个小房间里!对着镜子!不停地拍!咔嚓咔嚓咔嚓没日没夜地响!那声音那声音听得我心慌!”
他的身体又开始剧烈地颤抖,“我去敲门她不开在里面尖叫‘别管我!’‘让我拍!’‘我要更完美!’那声音不像她像像鬼叫!”
张海描述的景象在我脑海中勾勒出一幅阴森的画面:
紧闭的房门,拉紧的窗帘,昏暗的光线,一个被病态执念吞噬的女孩,对着镜子,用一部吞噬存在的凶器,疯狂地捕捉着自己虚幻的影像。
咔嚓的快门声,不再是记录,而是走向毁灭的倒计时。
“昨晚”张海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巨大的恐惧让他几乎无法连贯说话,“昨晚那声音停停了死静死静我我害怕撞开门”
他猛地停住脚步,站在一个老旧小区单元楼的铁门前,锈迹斑斑。
他掏出钥匙,手抖得厉害,钥匙串哗啦作响,几次都对不准锁孔。
“撞开门”他终于把钥匙插了进去,拧动,铁门发出刺耳的**打开,一股混合着霉味、灰尘和淡淡劣质香水味的浑浊空气扑面而来。“里面没人小雨没了床上地上没人只有只有这个”
他指着门内玄关的地面,声音如同梦呓,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怖:“它它就在地上镜头对着门对着我”
我一步跨入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