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扑到梳妆台前,顾不上台面上倾倒的瓶罐和散落的化妆刷。
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成剑指,指尖凝聚起通灵瞳的全部力量,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狠狠点向那面冰冷光滑的镜面!
指尖触及镜面的瞬间——
嗡!!!
不是刺痛,是沉坠!
一股强大到无可抗拒的吸力,猛地从镜面深处传来!
仿佛那不是一面玻璃,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通灵瞳的力量如同开闸的洪水,疯狂地涌向镜面!
我的意识被这股力量猛地拽离了昏暗混乱的少女卧室,拽离了门外凶煞的狂暴撞击,拽向一片粘稠、冰冷、散发着霉味和显影药水刺鼻气味的黑暗!
感知在急速下坠,穿过混乱的能量乱流。
下坠停止。
黑暗依旧,但质感变了。
不再是卧室的昏暗,而是一种压抑的、沉重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化学药水气味——显影液、定影液、醋酸还有灰尘、木头腐朽的味道,以及一种深重的、浸透了骨髓的绝望。
视觉?不,是感知的重构。
一个空间在黑暗中“勾勒”出来。
狭小。低矮。倾斜的屋顶压下来,露出几根朽坏的椽子。墙壁是斑驳的木板,糊着发黄的旧报纸。
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泡,蒙着厚厚的灰尘,从屋顶垂下来,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光线微弱得只能照亮灯泡下方一小片区域。
焦点凝聚在那片昏黄的光圈下。
一张破旧的老式木桌,桌面坑洼不平,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镊子、量杯、还有一卷卷用牛皮纸包裹的胶卷。
桌子中央,是一台老式放大机,巨大的镜头如同沉默的独眼。
一个男人,他叫陈默。佝偻着背,坐在桌前的矮凳上。
他穿着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灰色长衫,头发凌乱,沾着灰尘。
侧脸轮廓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异常消瘦、憔悴,颧骨高耸,眼窝深陷。
他枯瘦的手指,正无比轻柔、无比珍视地抚摸着放在他膝盖上的一部相机——正是那部血瞳相机!
只是此刻,它的镜头还只是普通的黑色玻璃,尚未染上那吞噬生命的暗红。
陈默的手指抚过相机冰凉的金属机身,抚过磨损的蒙皮,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