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股不自然的活力。
“周奶奶?”我开口,尽量让声音显得平和,“这么晚打扰了。我姓苏,是社区新来的志愿者,听说您一个人住,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个临时编造的、粗糙的身份。
“志愿者?帮忙?”周奶奶脸上的笑容更盛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干涸河床上堆积的沟壑。
她忙不迭地拉开铁门,“快进来快进来!哎呀,现在政府真好啊,还惦记着我们这些老太婆!家里就我一个老婆子,有啥好帮的?我孙女雨桐可孝顺啦,就是人在国外,念书,忙!名牌大学!回不来!”
她一边絮絮叨叨,一边热情地把我往屋里让,动作麻利得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迟缓。
然而,在她转身引路的瞬间,我“看”得清清楚楚——她脚下拖曳的影子,在昏黄的廊灯下,如同古井幻象中一般,异常地拉长、扭曲,如同一条粘稠的、污浊的溪流,无声地流向屋内深处某个方向。
踏进房门,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
表面是老年人居所常见的、淡淡的樟脑丸和旧家具的味道,但在这之下,却顽固地渗透着一股医院消毒水也无法完全掩盖的、属于久病之人的衰弱气息,以及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甜腥。
正是刚才在门外感知到的那股“暖意”的源头。
屋子收拾得异常整洁,甚至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桌椅板凳摆放得规规矩矩,桌面擦得锃亮,连墙角都看不到一丝灰尘。
这种整洁,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秩序感,像一张精心熨烫过却毫无生气的皮。
客厅正中的墙上,挂着一个老式的木质相框。
周奶奶注意到我的“目光”,立刻快步走过去,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本就很干净的玻璃面,指着照片,声音里充满了自豪和不容置疑的喜悦:“喏!看!这就是我孙女雨桐!多俊的姑娘!在外国拍的照片!看看这背景,多气派!”
照片里,一个穿着时尚连衣裙、笑容灿烂的年轻女孩站在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上,背景是典型的欧式建筑。
阳光明媚,女孩青春洋溢。
但在通灵瞳的视界下,这张照片却呈现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整张照片的光线都显得黯淡、虚假,仿佛蒙着一层灰。
最恐怖的是照片中那个“周雨桐”——她的形象,从头发梢到脚底板,都在以一种极其缓慢、但无可挽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