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推来推去,窃窃催促着对方,但没有逃过宋玄问的目光。
“别在老夫面前耍心眼,有什么话就直说!”
那家将迟疑了片刻,到底是叉手为礼,如实禀报道:“阿郎,义庄那边有些古怪”
“义庄?有何古怪?”
“李秘到了县狱,被我等兄弟轰走,估摸着向牢头打听了,就去义庄查那个热死的老囚徒”
“他查那老囚徒作甚?这又有什么奇怪的?”
“我等到了义庄之后,发现老仵作昏倒在地,义庄里有具尸体的头颅被割掉了”
“头颅割掉了?李秘割的?”
家将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我等唤醒了老仵作,那老儿说李秘离开之时,一切都好好的,想来该是打昏他的人割去了。”
宋玄问冷哼了一声:“世道变了,什么人都有,居然连死人的头都割”
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不过这有什么古怪的?”
“阿郎那无头尸穿着老囚徒的破烂号服,但但身子却是个年轻人”
“年轻人?”
宋玄问这样的老狐狸,对危机的感知比任何人都敏锐,短短呼吸之间,万千思绪已经从他心头闪过。
“接应四郎的人还没回来么?快去催催!”
照着计划,“绿林悍匪”劫狱,会顺便把宋舞阳劫走,而后把宋舞阳安顿下来,等明日坊门打开了,就秘密送出去。
可直到此时,那些接应者都没有及时回报消息,宋玄问心中越发不安。
正当此时,几个人撞撞跌跌跑了进来。
“阿郎!阿郎不好了!”
“我等被四郎用毒烟熏倒,醒来之时,四郎已不知所踪!”
“胡说八道,四郎毒尔等做甚!”
宋玄问猛然站起来,刚骂出口,心头却咯噔了一下。
“快带我去义庄!”
虽然他不愿去想,但这种可能性已经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他历经世事,见识过不少离奇又荒诞的人间闹剧,虽然不清楚自家儿子为何要逃跑,但种种异常纠结在一起,就好像一张黑暗的网,死死缠住了他的呼吸。
他的脚步甚至有些轻浮,几乎靠家仆驾着他赶到了义庄。
老仵作被打破了头,此时已经睡觉去了,义庄无人值守。
家将们开路,将灯笼全都打亮,把敛房照了个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