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务廉面如死色,也有些怕了。
“待诏,杨某身为主官,出了这样的事,必是倾力协助,李宗臣平日里也不如何交际走动,人脉关系极其隐晦,请待诏把这个事交给我,杨某保证走不脱任何一个人,便是出入过李宗臣居所的老鼠都全给你抓起来!”
不得不承认,这个杨务廉实在太懂如何做官,如果做一个不羞不臊的官。
为了撇清自己,他果断将矛头指向了李宗臣,就巴不得当场杀了李宗臣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惜上官婉儿没有给他这个面子:“李宗臣放着扬州府士曹参军不做,偏要来做校署令,分明居心叵测,另有所图,你身为主官却毫无察觉,这个干系脱不了,杨少监也留在衙署,不要外出,随时听候传讯。”
杨务廉再如何滚刀肉,也抵不住一个认真起来的上官待诏,此时哪里敢争辩半句。
然而此时内卫的校尉一脸忧色地回来禀报了。
“待诏我等人手有些不够,是不是派人回去调些同僚过来”
“人手不足?”
上官婉儿也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诚如早先所言,将作监有左右校署,这右校署有令二人,正八品下,另有署丞三人,正九品下,手底下监作十人,有府五人,史十人,典事二十四人,匠人和窑工等等就更是计算不过来。
李宗臣是个醉心于匠器之人,大小事都亲力亲为,这偌大的营区,几乎所有工人都跟他有过接触,想要排查,单靠内卫这些人,是远远不够的。
“那就抓紧去做,拿我手令,去调人!”
上官婉儿取出自己的印信来,交给了内卫。
李秘却一把喊住了校尉:“且慢!”
“上官,这些内卫平素里负责宫禁防卫,巡查缉盗还行,排查询问怕是力有未逮,专业的事情终究需要专业的人来做”
上官婉儿白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你在教我做事?
她似乎已经习惯李秘不尊称她为待诏,而只是单呼她的姓,这等略显亲昵,甚至带有不敬的称呼。
“你认为谁才是专业的人?”
李秘没有半点犹豫:“大理寺司刑寺丞徐有功。”
宋家一案过后,徐有功官复原职,早已不是下放到长安县衙的法曹参军了。
李秘自是想要抓住要点,一击即中,但这种事可遇不可求,不可能每次都直指要害,调查案子很多时候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