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个蜿蜒曲折的弄堂,却见一个黑色大门,未待严十上前叫门,那门吱嘎一声开了。
严十左右四顾,见周遭无人,闪身进了大门,竹有样学样,跟着闪了进去。
高墙之后却别有洞天,小桥流水,亭台楼榭,一眼望去,方圆不大的小院里精致的宛如千金小姐的绣楼。
竹跟在了严十的身后,上了这园唯一的二层小楼,行到二楼,见窗户大开,严慎行探出了半个身,仰头张望,不禁一愣。
严十对着窗边的书桌一努嘴,竹悄然行了过去,见上面一摞信笺,拿起最上一张,随口读道:今日天气晴好,微有晨风,爱妻可出外踏青,记得多带一件外衣。
严慎行听到了她的声音,立刻收回身,又抢下竹手里的信笺,不动声色地把那一摞信纸收入袖,神态自若地道:“你们来此何事?”
这一套把戏却被严十一眼看穿,一针见血地道:“我许他三日送一次信给你家二姐,他便日日里勤看天象,嘱咐他家娘天寒要加衣,天热要去暑,风雨无阻。”
严慎行闻言,挺了挺胸膛,一副男汉大丈夫疼爱妻天经地义的模样。
竹默然,二姐夫对二姐真是无微不至,家姐妹的夫婿无人能及,一念至此,再不忍见他们夫妻分离,遂向严十问道:“十兄,如何才肯放了我家姐夫?”
严十一脸错愕,“是我不放他么?是他不肯走,非要我答应他的条件,我恨不能立刻轰他出去,到时候只怕他要被族长老啃个渣滓不剩。”
有条件?有条件便好办,能用钱解决的都是小事,竹沉静地道:“是甚么条件,且说来听听。”
未待严十开口,严慎行抢着道:“我要入赘家。”
竹怔了怔,怀疑自己听错了,看着严慎行眨了眨眼睛,严慎行却理直气壮地再次复述道:“我要入赘家。”
入赘?
竹心道,您好歹也是严家家主,您要入赘家,那严家还不把我们恨死,这脸可丢大发了。
竹看也不看严慎行一眼,尝试着和正常人严十沟通:“那些赌坊纵然财源滚滚,只怕树大招风惹人眼红,如今也是开不下去了罢?十兄可有决议?”
严十摆了摆手道:“如今族陈规腐朽,正好借此时机整顿一下,何况那些族老们也不过带去了族产业的十分之一。”
竹凝神思索片刻,旋即似笑非笑地指着严慎行问道:“那我这个厉害的二姐夫从你手里刮去了多少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