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脉,新任知府过来了,上面有巡抚大人压着,他想办事何其困难!但问题就出在我们东阿,出在通倭这件案情上。你是知道的,这件事,往小了讲,我们县衙就能结案,往大了说,甚至要惊动布政使衙门,按察使衙门和都指挥使衙门。布政使和按察使倒也罢了,都是自己人,偏偏都指挥使衙门是胡部堂的人在管,俞咨皋就是胡部堂的人。胡部堂看似是严阁老的门生,但许多大事,他也不是全听阁老的。我想将案情止在县衙,偏偏出来一群秀才,还有个于可远和我作对,他们有俞咨皋撑腰,没法结案。把案情往上呈报,可这样一来,难免新任知府谭云鹤会连同都指挥使的人,把脏水往其他大人们身上泼。一旦脏水泼到这些人身上,忍痛割肉就成了必然,我们也就成了弃子。”
李孝先又坐回凳子上,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回去准备后事吧。”
王安一股气冒了上来。
“难道就没别的解救办法?实在不行,差几个衙役,把那群秀才,尤其是那个姓于的,悄悄做掉!来个鱼死网破!”
“蠢,真蠢!”李孝先紧接着说道,“于可远走的时候,身边跟着好些俞家亲兵,就咱们县衙那些人手,能对付得了在战场上拼杀的俞家军?你在做梦吧?”
王安又愕了,定定地望着李孝先,目光中显出了惊恐。
“大老爷,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啊!”
李孝先不再看他,自顾说道:“退路是没有了,让你准备后事,也是想再搏一次命。我们的命是救不回来了,但总要顾念家里人。这次,我们要自救!”
王安震了一下。
李孝先:“上面那些大人,都自以为掌控了全局!可有几个人真有这样的眼界?他们想要刮骨疗毒,把我们这些烂疮刮掉,殊不知,兔子急了也要踹鹰。你刚刚讲的也并不全无道理,就比如通倭这样的滔天大罪,朝廷结案,光治我们这样的小官恐怕不妥,但我们若是继续维持现在的立场,早晚会被他们卖掉。”
“您是说我们主动认罪?”王安瞪大了双眼。
“可算是聪明了一回。”
“可可这样的罪”
“死罪虽不能免,却可免掉家人的杖刑和流放之苦,上面有人抗罪,我们不过是一些鱼虾而已,是从犯。”李孝先重重地叹了一声,“再过几日,新任知府谭云鹤应该会召集各县去议事,你吩咐主簿一声,也叫他拟一份罪己诏书,到了那日,我会一同呈报上去。”
李孝先说到这